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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陆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吧!”除非真的休息,否则陆柄想见嘉靖没有见不到的。

“陆柄,你来了。”

“是,皇上。”

“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事吗?”

陆柄面色沉重的说道:“皇上,根据我们锦衣卫深入调查,嘉靖29年鞑子10余万人马南下山西,仇鸾为了避祸,重金贿赂俺答,似的俺答转向去了蓟镇,随后又来京城,仇鸾担心事情败露无法挽回,所以第一个率兵赶到京师勤王。”说罢将一封奏折递给嘉靖,说道:“仇鸾这些年来的罪行都在里面了。”

嘉靖将信将疑的翻开奏折,若不是陆柄比他老婆、儿子还亲,还让人信任,他真的不敢相信上面所说的是真的。

“陆柄,你是朕最信赖的人,奏折上所奏可是千真万确?”

陆柄道:“陛下,若不是再三确认,微臣也不敢把奏折递上来给您添堵不是。”

嘉靖一拍桌子十分生气的说道:“把仇鸾押过来,朕要亲自问问他。”

冯宝跟嘉靖这么久还真没见过嘉靖发这么大火,安慰道:“陛下,莫生气,身子是您自个儿的,犯不着啊!”

嘉靖如同泄了气一般,说道:“枉朕对仇鸾一片苦心,即便吞并军功,割汉人的首级冒充鞑子,朕依旧没有追究他,反而想着保他,哪想他居然如此的不争气,原来这些年所作所为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太让朕失望了。”

冯宝道:“陛下莫要生气,咋大明朝人才济济,又不是缺了靖国公不行,天底下不知道多少人等着为陛下效力呢。”

嘉靖沉默不语,不多时仇鸾就被押到永寿宫,一路上仇鸾还以为皇上有好事等着他呢。不料嘉靖一见到他就将陆柄的折子砸到他面前,说道:“仇鸾,你看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仇鸾翻开看了看,上面罗列了他这些年所干的坏事,一件不落,再看看锦衣卫的落款,他知道自己在辩解也没用了,如同泄了尿的猪泡一般,久久不语。

嘉靖冷笑道:“仇鸾,朕一片苦心再陪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这事若是传扬出去,朕的脸面还往哪里搁?”

仇鸾道:“陛下,微臣知罪,请陛下看在微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微臣,微臣一定在家里给陛下立长生牌,日夜祈祷,保佑陛下。”

嘉靖看着仇鸾的怂样,仅存的好感也荡然无存,这就是他心目中杀得鞑子人仰马翻的大英雄,实际上还不如狗熊。

“把他押回诏狱,等候发落吧!”嘉靖心灰意冷的说道。

仇鸾却不依不饶了,他知道这次回了诏狱,自己再也没有喊饶命的机会了,他痛苦大喊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微臣知错了。”

陆柄一挥手,两个锦衣卫架着仇鸾出去了,尽管陆柄被拖得越来越远,但是喊饶命的声音却没有停止,他在做最后一次挣扎,以博取嘉靖的怜悯,放他一条生路。

嘉靖道:“陆柄,你认为当如何处置仇鸾?”

陆柄道:“陛下,仇鸾之罪,论罪当诛,杀一百次也不多,不过微臣建议陛下还是饶他一条小命吧,否则怕舆论对陛下不利。”

嘉靖点点头,仇鸾的罪行肯定不能公布,否则满朝文武大臣和民间一定议论自己识人不明,怀疑他的能力,这可是大忌。

“只是这仇鸾吞并军功,杀良冒功之事已然传开,当如何解决,堵悠悠之口。”

陆柄道:“陛下放心,此时好办,那王莽想要活命,必然会按照我们的意思办,口供再录一份就是,若是有必要还可以三司会审。”

嘉靖摇摇头道:“此事一直由你锦衣卫查办,就不要让他人经手了,还是你们办吧。”

……

锦衣卫大狱里面,陆柄毫无防备的出现在里面,王莽正在和牢头老吴和一群狱卒喝酒吃肉,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能不能活命他自己也确定不了,因此对自己好一点,多看看这花花世界,品尝一下美食。

陆柄冷眼看着这群狱卒,没想到这帮人居然跟犯人勾搭到了一起,还坐下来吃喝,看这场景绝对不是一次两次了。

仇鸾一来,狱卒们感觉到气氛不一样了,有眼尖的立即扔掉了手里的肉,吐掉嘴里的酒,乖乖的站在一边,其余人也感觉氛围不对,回头看见陆柄那要杀人的目光,吓得背上冒冷汗,一个个站成一排低着头等着挨训。

王莽见势不对,立马拱手道:“陆大人,都是下官的错,下官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所以央求着他们买些酒肉尝尝。”

陆柄盯着王莽半天就是不说话,盯得王莽浑身不自在。

良久他才道:“你们都出去吧!”

狱卒们如蒙大赦,纷纷一涌而出,生怕指挥使大人反悔了。

“王百户当真是好手段,居然在我这诏狱里混的也是如鱼得水。”

王莽苦笑道:“将死之人,不过是想死前散尽家财,最后看一眼这花花世界,不留一丝遗憾。”

陆柄冷笑道:“王百户也知道自己要死啊?”

王莽心里咯噔一下,从陆柄嘴里说出来的话,加上他的表情,看样子他十有八九真的要死了。

他道:“官小位卑,有理也是无理,没人在乎的,自古以来皆是丢车保帅,下官明白。”

“那你可服气?”

“自然不服。”

“既然不服,又何必放弃。”

“听陆大人这意思是有办法救下官?”王莽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对陆柄接下来的话也充满了期待。

陆柄点点头,说道:“能不能活还要看王百户自己了,你再想想,这汉人的首级是怎么回事?”

王莽没太明白,但是他知道陆柄既然再次问道,他肯定不能推到仇鸾身上,毕竟皇帝和朝廷怕是要保仇鸾,自己还要往他身上泼脏水,那就是找死。

他道:“细细想来,这些汉人的首级怕是依附于鞑子的白莲教徒的,那赵全多年前不是就煽动了很多教徒去投奔了俺答吗?”

陆柄点点头道:“而且那些鞑子首级也都是靖国公杀得,跟你没关系,不管谁问起来你就这样回答,才有活命的机会。”

王莽道:“当真可以?若是真的如此,下官出去必然亲自登门重谢大人。”王莽已经猜不到陆柄和皇帝他们到底怎么想的,反正就一个字,先许诺钱财,引诱他们放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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