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廷很快就收到了朔州知府刘坤发来的奏折,嘉靖气炸了,25万两白银的物资,朝廷有这个钱,还不如组织兵力去攻打鞑子。
但是气归气,问题还是要解决的,他道:“你们说怎么办?”
众人也是一筹莫展,国库里有多少银子,大家都心知肚明。
良久,严嵩说道:“皇上,若是不满足了鞑子的要求,恐怕这鞑子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不如先答应了鞑子,这凑齐物资也不是一天两天,我们先给一批,将鞑子驱使过去打王莽,到时候看看情况再行商议。”
“你说的轻巧,鞑子又不傻,他们如何会去打王莽,况且25万两要一半也是12.5万两,这钱从哪里来?”
“这……”严嵩结巴说不出话来,但是想想最近他越发不受宠,陛下似乎已经对他疏远了很多,若是长此下去他的内阁首辅的位置可就不保了,虽然保不住内阁首辅的位置他很不甘心,但是更多的是担心,因为保不住位置,内阁首辅的位置很可能被敌对对手夺去,万一要清算他过往的过失,那对于他们家族来说可是巨大的灾难。
想了想,严嵩一咬牙道:“皇上,国库里还有些银两,得有20多万两,陛下再从内帑中拿出一些,也是足够的,实在不够,老臣自己再出一些,若是还不够的话就发动朔州商户募捐一些,总是够的。”
嘉靖一听严嵩要自己从内帑中拿钱,这可不高兴了,虽然他的确有一些钱,但是如果花了出去,以后哪里有进项?毕竟王莽已经反了,不可能再罚款,戚继光那里未必能找得到倭寇的宝藏。
“国库里的银子要用来应对日常的开销,若是给了鞑子,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朝廷将如何应对?何况攻打王莽的经费还没下落呢?”
严嵩知道嘉靖这时对要他内帑中出钱不高兴,于是连忙道:“皇上的知遇之恩,老臣没齿难忘,如今老臣也只能忍痛倾家荡产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了。”在众人的注视下,严嵩说道:“微臣愿意变卖家产,大概可以凑个7、8万两银子。鞑子那边我们或许可以压到20万两,然后国库中再出10来万两,这笔钱也就凑齐了。”
嘉靖大笑道:“关键时刻,还是严阁老对朕忠心。”然后又道:“好那就这么办。”
其他人纷纷道:“首辅大人高风亮节,真乃我等楷模啊!”
徐阶道:“首辅大人既然如此高风亮节,我等也不能自甘人后。”然后对嘉靖道:“陛下,老臣不善于持家,可能拿不出太多的钱财,但老臣愿意倾家荡产,变卖夫人的嫁妆,兴许能凑足1000两,捐献给朝廷。”
“我等也愿意效仿徐阁老,追随严阁老。其他人纷纷说道。”
严嵩心里一阵痉挛,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这帮人太坏,但是他也不愿意拿出这么多,在皇帝面前露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历史上富可敌国的人多半没什么好下场。只是满朝文武包括皇帝,下到民间百姓人人都知道肥皂生意是他的,赚了不少钱,皇帝已经多次明里暗里表达不满了,若是不拿出点钱来打发皇帝,怕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杀猪宰羊了。
“好好好……”嘉靖非常高兴,自打知道严嵩多了王莽的肥皂生意赚了锅满瓢盆的,他心里老大不高兴了,这种好事严嵩居然独吞了,况且当朝内阁首辅还富可敌国,这可是很危险的,所以他三番五次的敲打严嵩,希望他能贡献一下,这次严嵩总算是开了窍,帮朝廷节省了一大笔银子,他对严嵩的好感立马又恢复了。
“严爱卿,跟鞑子洽谈的事宜就交给你了,务必让鞑子撤退,最好让他们跟王莽互掐,我们渔翁得利。”
“陛下放心,老臣一定竭尽所能,保我大明江山。”
“嗯,好,这事就这么定了,鞑子要是多要钱,那就你解决了。”
“是,陛下。”严嵩明白嘉靖的意思。
刘坤很快收到了严嵩的飞鸽传书的指令,他思考了一番,派人去城外通知俺答派人来面谈。
布鲁花自然还是作为使者出行,对于明廷如此惊人的效率,他还是非常震惊的,原来他还在考虑万一明廷拖延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攻打,现在看来是他们多虑了。
看着布鲁花傲慢的神情,刘坤心里也是没底,毕竟打不过,小命可就在人家手里捏着了,但朝廷只承诺给20万两,多的一钱没有,而最近他在朔州摊派、募捐的3万多两,他是打算私吞的。
“右贤王,我们朝廷商讨的结果出来了,朝廷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所以希望你们能退让一步,我们也不亏待你们,15万两,你看如何?”
布鲁花知道汉人喜欢讨价还价,他摇摇头,说道:“一分不能少。”
刘坤道:“其实就算你们打下朔州,也没有那么多钱财给你们抢。况且,我们朔州军民同仇敌忾,你们缺乏火炮等重武器,想要打下朔州,这损失也是不小的。你们拿了钱走人,大家各自安好,甚至可以共同对付王莽,岂不是更好?”
布鲁花自然知道刘坤所说的是实情,只是王莽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另外,尽管俺答等人最低要求就是15万两,但布鲁花不可能这么快答应的。
“刘大人,你们太过分了,我们要30万两,你们居然砍去了一半,要知道我们可是有10几万大军,打下朔州根本不成问题,打下朔州之后我们还可以攻打其他地方,甚至打下整个山西,乃至整个中原,难道你们有军队可以阻挡我们?”
“嘿嘿……”刘坤笑道:“我大明可不是无人,只是陛下心念百姓,不忍与民争利,若你们真的不识抬举,强行祸害中原,天下义士必然响应朝廷的号召,你们这点人根本不足为惧,所以右贤王还是好自为之。”
布鲁花没想到刘坤还挺硬气,他道:“你我争辩这些并没有多大的意义,看你们也是带着诚意的,减免1万两吧,你们给24万两吧!”
“你这样就没有诚意了,这样吧,一口价17万两,你们也没有白来一趟。”
“这个价钱,10几万蒙古勇士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刘坤道:“右贤王,朝廷只答应给15万两,剩余的2万两是本官私自答应的,到时候还得找城内的商贾百姓募捐,兴许还能筹集,你要是还要多要钱,这城中的百姓必然会殊死反抗,本官怕是也奈何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