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失去父亲,母亲也不问世事,从来不管他这个儿子,家人都离开,他害怕这一次,就见不到他们。
落时尽拍着落南进的肩膀,看着他这些日子的改变,他有些担心,却又是那般的无奈。
开口对落南进道:“南进,落家就要交给你了,要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每日早起之后,去给祖母请安,打理好府上的事情,先生跟安一会在你的身边,好好读书,若是发生什么事情,不要进宫找姑姑,去找你意满姐姐,听到了吗?”
“她还会理我吗?”落南进紧张的要哭出来,眼泪一下子要掉下来,“会的,她不会看着落家出事的。是时候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不能胆怯,不能哭。”
大哥不让他哭,立马收起难过的表情,坚定的点头:“会的,大哥。”
“大哥要走啦,记得好好照顾祖母。”
“嗯,大哥放心,我会的。”落南尽点点头。
落时尽无奈,又道:“聘礼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人要为自己过去的错误买单,找个合适的时机,与老爷爷说清楚,要对人家张姑娘负责。”
落南进却紧张起来,害怕的看向落时尽。
“如果人家不答应,直到她出嫁前,你也不能娶妻,不要逼人家。”身为兄长,他有义务将他拉回正途,“清楚吗?”
落时尽自从父母去世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不再是那个温柔善良的落时尽,而是说话字字诛心的落时尽。
这些日子,落南进面对平静没有表情的兄长,他既害怕又倚靠着。
“大哥,你放心,三弟一定会好好改过自新,一定会好好守护落家的。”
落南进早已经意识,自己的错误,这些日子,也一直在努力去改变自新,也希望可以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好!”落时尽将事情交代好之后,转身往门口去。
看着大哥离去的背影,落南进清楚,自己要独自一个人,面对皇城的一切。
他害怕,真的很害怕,可不能不去做,要好好的读书,好好的打理落家的家业,要寻求原谅。
此时的蓝府门口,安如愿穿上准备已久的盔甲,站在门口跪下对符赋行礼。
微生辞跟沈昀禾过来相送,还未到门口,却看见她在拜别符赋跟师傅。
安如愿跪在地上,抬头看符赋:“师傅,如愿定不辱使命!”
符赋弯腰扶起安如愿,看着她道:“活着回来,什么都好,你父亲骁勇善战,你是初次上战场,一定要冷静。”
“师傅,如愿会的。”安如愿激动的要哭出来,她回来,就是为了传承父亲的遗志,守护家国百姓,“我也会带着安家军平安归来。”
符赋点点头,语气深长,她自然是担心,可担心是没有用的,这是她选择。
微生辞远远的看着,他们虽然是离别,却像是看着孩子即将羽翼丰满,离开鸟巢的样子。
“好像,有一种使命感,在驱动着安小姐去完成,可战争是会死人的,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微生辞感受不到那种宿命,“因为你不懂武将的心,他们一生的愿望,就是守护江山社稷,一腔热勇,甘愿付出,安将军在当年是传说,是北雍的三大武将之一。”
“三大武将?”微生辞蹙眉,她怎么不知道这个事情,眸子对上沈昀禾。
沈昀禾见她这副模样,满脸好奇跟不解,“你还在落家生活了十几年,你都不知道吗?”
微生辞更疑惑。
“落君辰,你的三叔,还有沥北王成铁盛,安万将军,他们那个时候可是骁勇善战。”沈昀禾刮着微生辞的鼻子,无奈的解释道,“落君辰随后一战,死在安州,他被西楚之人暗算而死,战死时,是面对北雍皇城而终,一生都像回来,可一直没有机会回来。三将夜只剩下沥北王而已。”
“三叔!”她在落家十几年,很少会听说他的存在,唯一清楚的,便是他将三婶跟落南进带回来之后,便独自一个人离开落家,三婶也在落家的祠庙中待发修行,落南进都是母亲养大的。
脑子想破,也没有想清楚。
“落家向来以文为主,自然是不喜欢武将出身的落君辰,他不是落老夫人亲生的,庶出,还是落老夫人的禁忌,你自然没有听说过,而且你自小在落家,被限制,很多东西都没有告诉过你。”
微生辞发现,沈昀禾脸上都是自豪,觉得自己清楚很多事情,“沈昀禾?”
“嗯!”沈昀禾感觉到微生辞的死亡凝视,预感不妙,“怎么了?”
“我是白家女儿的身份,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了?”
沈昀禾紧张的看着微生辞,眼神更是心虚的紧。
“没...没有啊!”
“我没有跟你说过我是白家的女儿,你紧张什么?”
“我也是在想,你什么跟我说过,你瞧,原来没有说过...!”沈昀禾心虚的笑了,看着微生辞,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微生辞却不想理会他,直接走过去。
安如愿在这个时候,骑上马,带着安家为数不多的将士们一起,启程前往战场。
看着安如愿潇洒的背影,微生辞看了一眼身后的方岑儿,问符赋:“师姐怎么不让岑儿也一起去?”
“岑儿不合适,她柔弱不能自理,去不了!”符赋也是直接回应,脸上神情冷漠。
“为什么柔弱不能自理!”蓝洛白一脸不相信的反驳,符赋直接眼神警告。
离半笙看着这一幕,走到沈昀禾边上,这一张苦瓜的脸,“怎么,又惹她生气啦?”小声的询问。
“师傅,没有!”沈昀禾急忙否认,而离半笙才不相信,一眼看穿,“你最近别老是在她面前晃悠,陪陪老头子我!”
离半笙满眼算计的模样。
沈昀禾见他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直接道:“不要,师傅你做菜太难吃。”
“嗞!”离半笙气的,双手叉腰,“你忍心看我这个老头孤苦伶仃吗?”
“师傅哪里一个人,这么多人陪在你身边。”沈昀禾一脸认真的回答,眼神一直看向微生辞,她刚才肯定是生气了,这使得他也开始不开心了。
离半笙见他这么专注的看着微生辞,直接一个手掌打在他脑袋上。
“师傅你干嘛?”被打疼的沈昀禾,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不情愿的询问。
离半笙问:“你眼里只有折月吗,没有我这个师傅,小心你再也看不到她!”
沈昀禾立马意识到害怕,扶着离半笙的手,认错道:“哎呀,师傅,昀禾错了!”
离半笙看着他诚恳的态度,回头看一眼他们,在聊天呢,便对沈昀禾道:“今天晚上,咱俩喝两杯,那酒可烈着。”
沈昀禾一听,心虚的看了一眼跟符赋她们聊天的微生辞。
“看什么呢,不让他们知道就行,咱们出去喝,就小两杯。”
离半笙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比着酒量的手势。
眼看着微生辞要过来,沈昀禾立马将比量的手势挡下,“好好,晚上再说。”
“你说什么呢?”微生辞见这二人,在密谋什么大事,“没有,没有!”沈昀禾故作镇定。
微生辞觉得他们有鬼,慢慢靠近问:“说?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都管到师傅头上,欺师灭祖是嘛?”
心虚的离半笙,也是心虚的不行,转移换题,慢慢的离开这两个人的面前。
“师傅,你胡说什么?”见离半笙走远,随后回头继续追问,“师傅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找你喝酒?”
“不是。”
沈昀禾反应神速。
微生辞又问:“那是什么?”
沈昀禾脑子要烧干,道:“师傅说想回书院了,就问我们的婚礼能不能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