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赋眉头紧锁的闭上眼睛。
心头的气,无处发泄。
钱兆明把生气都表现在脸上。
他想着,把微生辞带走算了。
“这毒,本身就从来没有解,你与她那样说话,她能不被影响到吗?若是你觉得她不配跟你在一起,不会死缠烂打的!”
符赋恢复冷漠之后,一句话都不想说。
却还是看向钱兆明,眼神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沈昀禾害怕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微生辞。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哪怕赔上我沈昀禾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钱兆明注视着沈昀禾的一举一动。
心中有气,一时也宣泄不出来,也暗自后悔,自己不该离开的。
“要你命也救不了,神仙的能力也是有限的,更何况想我这个凡人!”
钱兆明话说完之后,直接离开了房间。
从房间出来之后。
看见白老爷子的神情,他比往常安静了许多。
可满脸的忧愁与担心,却让钱兆明心疼,只见他盯着自己的看,那期待的目光。
钱兆明走过来,心中甚是纠结。
符赋从里面走出来,同样看到他的模样。
符赋走到白老爷子面前,“白爷爷?”
“阿月怎么样了呀?刚才还是好好的?”白老爷子只觉得,自己的天要塌下来,双手不停的颤抖,身子也是努力在支撑的。
符赋低头道:“师妹她!再等不到解药,可能就.......!”
“太爷爷?”白老爷子瞬间瘫软,小元子急忙伸手去扶。
符赋也吓的急忙上前扶住老爷子,“白爷爷!”
钱兆明双手下意识的要去扶,最后看见符赋先自己一步,而后收回了自己的多余的动作。
“说不定,还是有转机的,毕竟,青玄跟祁怜,还在找解药呢!”他此时开口,不知是安慰还是又给绝望的白老爷子带来更长久的绝望。
符赋邹眉看着钱兆明。
“白爷爷!你先不要担心,我们应该相信阿月的!”符赋眼下,也只能这样安慰白老爷子了。
白老爷子怎么可能不知道符赋是在安慰自己。
他已经老了,没有多余的力气去伤心。
深深叹气之后,沧桑的开口道:“若是她太痛苦,你们就帮帮她?”
钱兆明不敢置信的看着白老爷子。
而白老爷子说完这句话时候,控制不住低头垂泪,那泪珠如水滴一般。
符赋眉心一紧,眼神尽是心疼与无奈。
白老爷子清楚,濒临死亡之前的人,都是痛苦的。
“死前的痛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若是不行,就该让她体面的离开!”
白老爷子不敢进去,不是他不担心与难过。
而是,他一个年迈的老人家,进去了之后又能干什么。
害怕看见微生辞如今的模样,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用处。
符赋牵制老爷子的手,什么都不说。
沉默,是此刻最好的办法。
钱兆明眼眶湿润,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自己的脆弱轻易表露出来。转身背对着他们几个人,将头高高仰起。
只觉得心里一阵发酸与难过。
犹如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了一样。
小元子在院子里玩,他还不知道这沈昀禾院子里发生了什么。
“乐喜姐姐?为什么他们都在小师叔的院子里那么久?”
乐喜本来是站在一边伺候小元子的,见小元子呼唤自己,上前回答:“那是大人的事情,所以,乐喜也不知道!”
乐喜的回答,小元子也是好奇的再问:“可是乐喜姐姐也是大人呀?”
“小公子是小孩子,所以不用知道的!”
小元子想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那好吧!”小元子想起师父说的,当大人回避问题 的时候,就是不愿意跟别人说,那就不要再追问下去。
自顾自的,玩着手上的玩具,这是今天上街早早带回来的。
微生辞晕迷后,沈昀禾就一直守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白老爷子被符赋劝回去休息去了,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
符赋跟钱兆明一直守在院子外。
那些从蛮部赶回来的六院中的人,也都纷纷回去各自的书院了。
“传音给百里青玄他们,可有消息?”符赋问钱兆明。
两个人,都站在柱子边上,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跟冷漠。
钱兆明摇头,双眸暗淡的道:“至今杳无音讯,楚梵也中了一样的毒,最近毒发严重!昏迷好长时间,师叔去了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帮助!”
符赋头一回感觉到无能为力。
双手抱胸,眼眸上的绝望。
钱兆明会些医术,跟南宫墨绪差不多,不过他向来喜欢研制美肤的香膏。
微生辞中的毒,他丝毫没有办法。
“说话的以毒攻毒,这不是以毒加毒嘛,为了演这出戏,什么都赔上了!”钱兆明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他们所做的,他虽然性格高调妖艳,但是他毕竟是文人出身,也是一方书院的院长。这些年,自身清白廉洁,根本不喜欢这些争斗。
“争斗到头来,真的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吗?”钱兆明一直想不明白,“得到之后呢,就一定会快乐吗?”
“也许吧!”
符赋冷笑道:“想要的东西,总是需要去争取的。”
钱兆明听着这一句话,之后再也没有回应。
他看着天空,黑黢黢的,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天空也许是没有尽头的。
钱兆明一生没有被情所困过,他不懂爱情,也不了解爱情。
微生辞跟沈昀禾在一起的过程,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因为利益问题。
房间里,沈昀禾看着昏迷不醒的微生辞。
他没有了刚才的慌张,而是很安静,给微生辞盖好被子!擦着她脸上的汗水,紧紧的握住微生辞的双手。
眼神也很平静。
平静的让人觉得可怕,他知道,就算自己再伤心,再痛苦,微生辞也不会醒过来。
沈昀禾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百里青玄把雪柠草带回来。
即使心里在难受,他还是要保持冷静。
深夜的侯府,没有一个人是睡着的。
符赋跟钱兆明就在院子里,田易急忙出现。
看见符赋跟钱兆明的时候,他还是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慌慌张张的,这是何事?”钱兆明跟符赋同时看见了田易的出现,可钱兆明不想让符赋尴尬,先一步开口问。
田易道:“蛮部改变了作战策略,现在的西楚依旧出现大量的药人,他们已经成群往西楚都城去了!蛮部不知何时出现了曾援的军队,现在就在菊花城外,已经兵临城下了。”
“什么?”符赋跟钱兆明二人同步震惊。
他们面面相觑,一脸的不敢置信。
“西楚内的药人至今尚未完全清剿吗?”符赋皱眉询问。
田易点头回应:“除了巫族的人会意外,南宫灵月身边的巫师也会控蛊。”
符赋回头看着钱兆明,心里顿时 紧张了起来,“西楚危险了!”
“眼下,西楚内忧外患,前后夹击的情况下,很快就会被敌人攻克下来!”田易也是完全没有想到,“陆行知将军派人来,请求我们立即出兵相救。”
“他在里面!”符赋轻飘飘的一句话,田易瞄了一眼房间,虽然亮着,可是门却是紧闭的。
正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沈昀禾打开门出来了。
“侯爷?”田易走近几步,看着沈昀禾,“我知道了!”田易想开口的时候,沈昀禾冷声回答。
关上门之后,走到院子里去,抬头看着钱兆明跟符赋时,眼底里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会尽全力!”符赋回答。
钱兆明生气没有直视沈昀禾的眼睛。
“尽力也没用,她中毒太久,熬不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
钱兆明还是直接了当的开口。
沈昀禾没有意外,在钱兆明的嘴里,也绷不住什么好的话来,不过就是嘴软心硬而已。
沈昀禾对符赋跟钱兆明行了一礼,随后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军营里,早已经集结好了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