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过来的钱兆明看见这场景,他虽然有些不明白,却很快就反应过来。
小元子趴在钱兆明的身后,看着院子的里坐在地上的沈昀禾,地上一片狼藉,那么狼狈。
“乐喜,带小院元子去街上走走!”
钱兆明对不远处的乐喜吩咐道。
小元子抬头看着钱兆明。
“小元子,乖!”钱兆明低头,耐心的对小元子道:“跟乐喜姐姐出去玩好玩的,玩累了再回来。”
“哦!”小元子知道,他们不想让自己这个孩子知道,只能乖乖的听话。
乐喜牵住小元子出去了。
出去的时,远处没有出现的紫分声看着这一切。
看到那个牵着小孩子的女子,似曾相识。
可是他却一直都没有想起来到底是不是相识的故人。
钱兆明走过来,跟符赋对视了一眼之后,低头看着地上入目不堪的沈昀禾,开口道:“阿月最喜欢英姿飒爽的英雄,也喜欢好看俊俏的男儿郎,你这般,她若是看见了,定会嫌弃的。”
符赋不再看沈昀禾,现在的他,就跟街边落魄的公子哥也没有什么两样。
他们不去看沈昀禾,就是让他自我调整。
白老爷子出现了,看着沈昀禾已经这般痛苦。
他已经开始躬了着背走近。
“白爷爷?”符赋立马开口问候。
钱兆明听到动静之后,也转身看着白老爷子,也变得拘谨了些。
“这些天,你们为了阿月 ,已经足够尽力了!”白老爷子低头看着沈昀禾,那一眼,是心疼与无助的。抬起又看着符赋跟钱兆明道:“你们都去好好休息吧,今日我留在这里陪着阿月。”
“白爷爷......!”
“听话,去好好休息吧!”白老爷子见符赋要拒绝,便用长辈的语气说话。
钱兆明挠了自己的鼻子,微微点头对白老爷子道:“那,白爷爷!若是有什么事,让人叫我们一声。”
“放心吧!”白老爷子回应。
一脸肯定的承诺着。
符赋不愿意走,最后是被走了几步,折回来拉着符赋离开了。
见他们两个人都离开之后。
白老爷子蹲下。
“爷爷!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阿月,才让她变成今天这个模样的!”沈昀禾含着泪珠,抬头跟白老爷子对视,眼泪不断的流下,“如果不是我执意跟她吵架,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懊恼,自责,愧疚,都已经没有办法形容他沈昀禾的无助。
“我真的不能没有阿月,如果她不在了,我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死了,就能跟阿月一起离开了吗?”白老爷子突然捧着沈昀的脸蛋,被他的胡子扎手,却还是想一个大人哄着小孩子的姿态,轻声的语气,让沈昀禾停止了伤心,有些懵的看着白老爷子。“这个世界上,不一定有来世!哪怕你跟阿月一起去了,最终的结果还是会忘记彼此。”
沈昀禾摇头,他不愿意忘记微生辞。
那一瞬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白老爷子又道:“阿月喜欢一个有担当的人,现在的你,很懦弱!不愿意接受事实,不可能接受她即将离去的事实。你爱阿月,一辈子记得阿月,就足够啦!”
沈昀禾想反驳时,白老爷子又道:“现在的你,生了跟阿月一起离开的心,我为你们的爱情感动,可是不值得!爱不需要用殉情来表达深爱。沈昀禾首先是三军将帅 ,南境百姓的英雄。其次才是阿月的丈夫,深爱她的人。你要做的事情比去爱阿月还要重要。”
白老爷子的语气,非常的冷静沉稳。
沈昀禾停止了伤心,开始思考白老爷子说的话。眼泪也哭干了,整个人都是那种呆麻的状态。
白老爷子继续道:“孩子,去好好休息,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说完之后从地上扶起沈昀禾。
白老爷子轻轻的拍着沈昀禾肩膀,“我想进去看看阿月?”沈昀禾想去休息前,再进去看看微生辞。
白老爷子摇头道:“等你醒来,她依旧会在这里的,你放心吧!”
沈昀禾没有再继续挣扎,他听了白老爷子的劝导,将自己身上的灰尘拍掉,抬头看了一眼白老爷子。
“去好好休息,我会照顾好阿月的。”白老爷子再次强调。
沈昀禾低头捡起地上的已经被摔碎碗的碎片,不放心却听劝,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白老爷子一直保持着慈祥我笑容,目视着沈昀禾离开,直到在院子的范围消失。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转身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昏沉沉的。
微生辞就这样躺在床上,一点生机都没有。
白老爷子担心的坐在床边,窗边的光透过来,照在微生辞的手臂上。刚好,可以看见她的容貌,已经虚弱的不失去了往日的美丽。
“你呀!”白老爷子无奈的笑着,握住微生辞的手,自顾自的开口道:“总是不会照顾自己,性子跟你奶奶一模一样!”
亮眼泛起泪光,鼻子酸酸的,他却不知为什么,总是想起脑海里,那爱人的模样。
“你奶奶那样明媚动人的笑容,是那般的阳光好看。她很爱笑,不像你,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上!这性格,跟你那个不冷冰冰的哥哥一样学的。”想起白若风,脸上虽然嫌弃,却还是欣慰的,长长的叹气一声后,“本来以为,你嫁了人之后,会过的开心一些!可是没有成想,你才新婚就变成今天这个局面。”
白老爷子嘴唇颤抖着,却怎么也止不住泪水往下流,直接滴在白老爷子自己的手上。
“昀禾这孩子,要是没有了你,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像极了以前,爷爷失去你奶奶时的模样!”
想起自己过去的样子,白老爷子也后悔,自责愧疚起来。
低头看着微生辞,没有一丝血气的孙女,这一刻,他非常的心疼。
这些日子,她被抓走,都吃了些什么苦头。
本来,是要独自前往蛮部寻找微生辞的,却被沈昀禾拦截下来。
“嗯~”白老爷子笑了笑,脸上的笑容,是开心安慰的,“阿月,昀禾是个好孩子。要原谅爷爷,爷爷不像让他变成第二个爷爷,活的太久太久,爷爷也该去找你奶奶,我想再看看她的样子!不然,万一那天,就真的不记得她啦!”
这也许,就是最后的告别。
微生辞眼角,流出了一地泪水。
她的手指,也微微的动了一下。
白老爷子看见想挽留自己的微生辞,宠爱的说道:“也舍不得爷爷呀!不行嘞!爷爷想去找你奶奶,去告诉她,她有一个可爱又善良的孙女,是全天下最美丽的女娘,也是最幸福的女娘!”
声音停下之后,整个房间里,很安静。
老爷子在微生辞的手上割破了一个伤口。
黑色的血不停的流出来。
白老爷子将自己的真气渡给微生辞。
“这是你奶奶教给爷爷的神山派功法,以前她就是用这样的办法救过爷爷。”
他用把神山的功法隐瞒了一辈子,如今,也把这个功法用在自己孙女身上。
这个世界上,也许有起死回生之术。可他已经年迈,无法靠一人之力救活微生辞,只能以命换命。
而且,他不想让天下人知道神山功法尚在,这将会掀起风浪。
天下已经动荡的不成样子,他不希望这些年轻的后辈再经历动荡不安的乱世。
白老爷子把自己的真气全部输给微生辞之后,将她体内的毒血全部都逼出来。再利用神山功法让她迅速造血,起到起死回生的作用。
白老爷子只感觉,自己全身麻痹,眼睛跟嘴角都流血。
视线模糊,告诉自己,要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噗~”
直到最后,一口鲜血吐出,白老爷子也停止了手上的施法,整个人都失去了精神气。
瘫倒在地上,最后一眼,想再看看看微生辞的。
“爷爷?”然而,出现的是沈昀禾。
抱着白老爷子的上半身,沈昀禾看着这满地的毒血,瞬间就明白了白老爷子的做法。
“爷爷,你等着,我去叫大夫!”
“等等!”白老爷子已经视线模糊,拉着沈昀禾的衣袖,“昀......禾?”
“爷爷,你想说什么?”沈昀禾满头大汗,担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