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打开石盒,只有一块锦绢,只见后面写着:
老夫一生,最为得意之事,便是有李乐和赵腾两名弟子,但同时也是最不幸的一件事。
师兄弟二人,分事二主,沙场上兵戎相见,以致天下不能迅速一统,导致黎民百姓,多受数年之苦,这与老夫初衷不符,实在是造化弄人。
早在两人分别从事燕、楚二人时,我便已料到会有如此一日,却无力阻止,心灰意冷下,离开岳山,游历四方,将天下山川地理,水纹气候,尽数记录,同时将生平所学,尽数整理成册,藏于此处。
老夫知晓,能进此处之人,非赵李后人莫属,望后世有缘之人得之,若为乱世,则安邦定国,若为盛世,则再续辉煌。但切莫用之为恶,坠先辈之名。
李毅浅笑一声,心道:“这岳山老人,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教出来的两名弟子都名扬天下,但却是要沙场对决,的确是一件不幸的事情。让他心灰意冷也不出奇,但是你留下这些书籍,是想再教出一个弟子,证明你的能力?还是说真的只是想着为国为民。”
他知道岳山老人,虽然名义上是隐士高人,但实际上,肯定不会是真正的隐士,必然关心天下大势,但还想着留书影响后世的天下,那未免有点……
好吧,先贤不可妄议,对于能见到岳山老人的遗作,他还是很感激岳山老人的,他来此处的目的,除了是想看看这些书籍,还有完成李乐的遗命外,还有一个隐晦的目的,就是为名而来。
毕竟无论是岳山老人,还是赵腾李乐,都是八百年前的名人,自己名义上还顶着李乐后人的名号,如果再加上现在自己得到了“李家之藏”,习得岳山老人所学,日后人家自然会看重一些。
不过凡事有利有弊,他也会因这名声所累,但这些都日后再打算吧,毕竟没有一点名气,谁也不会理你,还是先扬名再说,顶多是日后被骂名不符实而已。
更何况,自己是庸人吗?李毅向来是对自己有自信,就算不及那些顶尖谋士,但挤进一流,应该也不成问题吧。至不济,当个政治家也行,何必一定要当一个军事家呢?
箱子有三个,李毅逐一打开来看,第一个箱子,放的是地图,还有一些记载关于山川地形、气候民风的书籍,估计是岳山老人游历天下时所着;第二个箱子,则是兵书,兵法韬略,练兵之法,排兵布阵等书籍,应有尽有;第三个箱子是政论,还有一些杂学,如天文学,地理学。李毅有些意外,这岳山老人居然对星沉月落、日月运行这些天象也有研究,看他的记录和推测,李毅也很是佩服,如果把他放在廿一世纪,说不定又是一个伟大的天文家。
既然得到了想要的东西,那么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刚好三个箱子,三名大汉,一人抬一个箱子吧。至于其他东西,李毅想了想,既然自己要学枪和剑,自己也顶着岳山老人传人的称号,那么学他的剑法和枪法,应该没问题吧。于是就把枪谱和剑谱收了起来,准备招呼三人把这三箱书籍带出去。
一转身,就看见白天风捧着一个石盒,站在他身后。
李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天风,你拿着这盒子做什么?是打算带出去?”
刚才他在查看三箱书籍的时候,他有注意到,白天风跪在盔甲前喃喃自语,俯首叩拜,看的出来,他对燕王很尊敬。所以李毅虽然猜到盒子里肯定装有什么遗书,也好奇燕王的遗言是什么,但却没有去动这些东西,毕竟这不仅是对燕王的尊重,同时还是给白天风足够的尊重。
白天风认真地说:“俺想了很久,既然燕王把这些重要的东西留给对手,肯定是有什么话留给俺们后人,俺们应该看看燕王有什么遗愿,如果可以,俺们就帮他完成。”
李毅点点头说:“嗯,你说得对,那你就带上吧。走吧,麻烦你们三位做回苦差了。”
“等等,俺认为,这盒子还是你打开比较合适,毕竟你才是俺的老大,而且你还是李乐的后人,既然燕王把东西放在这里,就证明你有资格打开这盒子,俺们只不过是守护着这些东西而已。”白天风说得很严肃,也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
李毅也不推迟,接过盒子答道:“好吧,其实我也很好奇里面放着的东西,我们现在就打开它吧。”
说着李毅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最上面的是一块看似被利器割下来的一块布料,上面有斑驳的黑点,李毅猜想,这布料应该是从燕王的战袍上割下来的,这些黑点,应该是血迹。
拿起布料,翻来一看,上面写着“承吾之武,扬吾之名”八个血红色的字,显然是用鲜血写成的。
这怎么回事?血迹经过了八百多年,居然鲜红如初,没有被氧化?看着血红血迹,自有一股傲气扑面而来,李毅真的想不到,这能用什么科学原理来解析,难道真有英魂不灭这回事?
李毅不信,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但身边三人,却是有点想跪下来叩拜的意思了,毕竟这太匪夷所思了。
李毅放下血书,拿起第二块锦绢,果然不出所料,是燕王的遗书,所写的字,自带一股刚猛的霸气,同时也透露这一股高傲。
吾乃燕长风,号“破军枪”,一生纵横,难有敌手,但终究败将于昔日旧友“镇岳枪”赵腾之手,非吾之勇不及,只悔恨当初不听李乐之言,才遭此一败,呜呼哀哉!
现留书于此,交于赵腾,望其能将破军枪转交李乐之后裔,习吾之枪法,大成之日,再与“镇岳枪”一较高下,以示天下之人,非吾勇不及,实乃战之不利也!
李毅哭笑不得,怎么就有点感觉像是项羽高呼“天要亡我,非战之罪”的感觉呢,不过这个燕王还好点,至少知道自己失败的原因,也敢于承认错误,不想承认的只是“破军枪”输给了“镇岳枪”而已。
“小老大,赶紧把燕王的枪法学会,找到那赵腾的后人狠狠揍一顿。”白天风激动地说。
李毅满头黑线,说:“我现在好歹也是岳山老人的传人,这镇岳枪法我肯定会学,如果我再学了破军枪,你是想让我自己揍自己?再说,你不是要我们不动燕王的东西吗?按照燕王的意思,我可是要把这枪拿出去啊。”
“那是燕王的遗愿,你是李乐的后人,既然燕王让你拿,俺当然不会有意见。而且,依俺之见,你就别学那镇岳枪了,学破军枪就成。”白天风嬉笑道。
“其实没有什么好比的,破军枪重势,进攻凌厉,万夫不挡;镇岳枪重稳,守如磬石,万夫莫开。一个主攻,一个主守,打起来也不精彩。”白旭适时地插了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三人讶然,白天风更是直接问了出来。
白天风不慌不忙地说:“赵腾有后人,因此镇岳枪一直有流传下来,很多人都见识过。破军枪虽然没流传下来,但是有书籍记载,破军枪之所以挡着披靡,除了是燕王的个人勇武外,还有就是他的枪法,他的枪法是从冲锋陷阵里悟出来的,自然有一股一往无前的霸气。”
说着指指那破军枪说:“除此之外,还有就是这柄破军枪,此枪重72斤,通体以天铁所铸,是当之无愧的重枪。”
“天铁?”李毅知道白旭见识广博,尤其是对武学这方面,更加之深,所以丝毫不怀疑,他知道天铁就是陨铁的称呼,但陨铁却是很少见,就算是从能陨石里,提炼出一些陨铁,但向来也不多,用来做一个枪头并不出奇,但是做成一柄长枪,那就有点罕见了。
“不错,我记得有本书记载着这样的一段话:天有陨铁,落于山涧,晋匠幸得之,烧三日方红,又三日,铸成长枪,献于燕王,燕王喜,名之为“破军”,大赏晋匠,赐金千斤,田百亩,晋匠感其恩,又以余料铸成一弓,言弓开九石,献于燕王曰:此弓非燕王之勇不能开也!燕王再喜,名之“落星”,赐晋匠千户侯。想来,这弓就是传说中的落星弓了。”白旭解说道。
九石之弓,那已经不能叫强弓了,可以叫神弓了吧。要知道那三石弓都已经是强弓中的强弓了,九石可是一千多斤啊,骗人的吧?谁有这个力气拉得开?还真以为我是齐宣王吧。不屑地说:“某王好射,悦人之谓己能用强弓也。其尝所用,不过三石。以试左右,左右皆试引之,中关而止,皆曰:“此不下九石,非王其孰能用是?”王之情,所用不过三石,而终生自以为用九石,岂不悲哉!”
见到李毅不屑的眼神,白旭难得地笑了笑说:“这当然不会是九石,我猜此弓至少是三石,甚至有可能是四石。”
“一试便知,天风,你不是常言自己臂力过人吗?来来来,你试试这弓到底是多少石。”实践出真知,李毅向来奉承,直接让白天风去尝试。
“这个,真的好吗?毕竟是燕王的弓……”白天风犹豫地说,毕竟如果证明这弓没有九石,那就是打燕王的脸啊。
“没什么好不好的,我相信燕王也知道自己能开几石的弓,而且燕王把这弓送给我,那就是我的了,我允许你去试试。”其实李毅也很想知道,到底这把弓能开几石,目前来说,他最喜欢的兵器是弓,以他现在的臂力,连半石弓也拉不满,但也不妨碍他喜欢。
白天风应了一声,取过长弓,然后小心翼翼地拉动起来,随着力气的加大,弓的弧度也慢慢增大,知道白天风满面通红,居然还没有把弓拉满,随后他般松手兴奋地说:“我惯用的是两石弓,三石也能勉强拉满,但却拉不满此弓,少说也有四石!燕王果然非常人能及!”
果然是四石弓啊!要知道,两石弓就能射150步了,传言有百步穿杨只能的养由基也就只用两石弓而已,而能开三石弓的,可以在200步外也能命中目标,说是冷兵器时代的狙击手了,200步外也能命中目标的,那么四石弓,岂不是能射300步?
按照换算,那可是400多米啊!就算能拉满这弓,但这么远,但谁有这个视力?李毅苦笑要知道前世他的近视眼,脱下了眼镜,十米以外雌雄不辩,百米以外人畜不分,想到现在,如果有人能瞄准300步的目标,让他如何有脸活下去?还好,老天让他重来一次,他现在的视力还是非常好的,估计现在有百步穿杨的视力,但有没有这个能力就不得而知了。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视力,李毅暗下决心。
“现在有什么打算。”见李毅出神,白旭问。
“先出去吧,毕竟长时间打扰先贤长眠,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只带着三箱书籍出去即可,这弓和枪,我也暂时用不上,先留在这里吧,等日后有需要,再来取也不迟。”李毅按照原来的安排吩咐道。至于岳山老人的枪谱、剑谱,还有燕王的枪法心得,也被李毅带了出去,其他的东西一概留在此处。
总算完成了一件要办的事,李毅轻松地吁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募兵,然后等待时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