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凉远本想留传旨的公公用膳,公公却是婉拒了,于是只得吩咐毛管家将他送出去。
回身,见木离还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手里拿着圣旨,脸上全是小女子的娇羞无措,清了清嗓子,“今日赐婚圣旨一下,你便算是半个皇室的人了,言行举止都得格外留意,过几日我会请几个嬷嬷来教你一些基本的礼仪。”
“一切都听爹爹安排。”木离嘴角上扬,对着他微微屈膝,“若无事女儿就先回院子了。”
木凉远摆摆手,“去吧。”
在众人的目送之下离开,直到感受不到身后的视线,木离才耷拉着一张脸,重新打开圣旨,一字一句地看下去。
她有些怀疑皇帝把名字给搞错了。
看了半晌,“木离”二字也没变成其他的名字。
“嗷——”哀嚎一声,将圣旨抛到了听兰怀里,快步跑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一般。
听兰拿着圣旨,刚想转手给旁边的听风或者听雪,突然发觉身侧两股风吹过,一左一右早已没了人影,连半路跑过来接她们的旺财看到她都扭头就跑。
“……”她做错了什么?
回到小院,正巧听到木离嘭得一声将房门给关上了,随后传来密集的,像是利刃戳在棉花上的声音。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刻的木离正抱着一个棉花枕头,枕头的正面贴着一张画像,画像旁边龙飞凤舞地写着“王八”二字。
一刀下去,划在了脸上。
“你说说你,都多少岁了,为老不尊,还想老牛吃嫩草!”
“你这么嚣张,怎么不当场拒绝赐婚呢?”
“我是在为你着想,本姑娘要是进了睿王府,睿王府可是造孽哟……”
一通发泄之后,木离将已经别扎得千疮百孔的棉花枕头扔到一边,细细思索起来。
皇帝要她嫁进睿王府,无非就是为了探听机密,可凌玄奕那般机警的人,怎可能让她听得?更何况这赐婚之事如此仓促,不用动脑子都知道其中有问题。
木离单手撑着下巴,美眸望着妆奁发呆。她不愿卷入皇室的争斗,奈何有些人偏偏要把她往风暴中心推。
黑子白子两方对峙,棋已上盘,不管此前多么精巧的布局,但凡有一方胜出,这棋盘之上皆是废子。
“呵呵……”木离对着铜镜,指尖轻轻拂过自己的脸,她可不是棋子,她是水,是这世间至柔至刚之物。
“娘,怎么会这样,”木寸清此时咬着嘴唇,脸色发白,“此前从未听爹爹提起过。”
昨夜太子殿下突然提到木离,她还十分不解,现在想来,怕是殿下先一步得到了消息。
“慌什么,”尤淑兰坐在首位,轻轻抿了一口微苦的茶,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动作不疾不徐,“睿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有耳闻,木离嫁过去能有好果子吃?”
景帝想往睿王府塞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之前有两位大臣的女儿被送了进去,现在再加一个木离,没什么好稀奇的。
她之前还奇怪木离怎么就莫名奇妙被封了折祥郡主,原来早就想好了这步棋,给木离郡主的身份想必也是为了方便行事,睿王多多少少会顾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