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脸上带着明显的倦意和愁容,眼底一片青灰色。这些被翻出来的事都是四五年前发生的,当时也调查了好久,却没有令人满意的结果,于是匆匆结案。
若非特殊情况,定然不可能翻案重查,景帝还为此大发雷霆。
而始作俑者就在自己面前,他还不得不笑脸相迎,憋屈得很!
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抬头,旋即又是一脸温润平和。他是太子,本就不应该有多余的表情。
“近日侄儿遇到些麻烦,深陷迷雾,无法自拔,还望皇叔能为我指点迷津。”
凌玄奕不着痕迹地挑挑眉,姿态倒是很到位。
“噢,不知你所谓何事?”
凌天恩知道他是故意的,却无可奈何,“今日父皇在朝堂上对我的一番教诲让我深有所感,可苦于无解决之法,不知道皇叔可有何要嘱咐我的?”
凌玄奕点点头,陷入沉默,半晌之后开口道,“这两件事都与你有关联,自然无法将自己摘除,既然躲不掉,不若主动揽下彻查,也还自己一个清白,不是很好吗?”
“……”凌天恩接下来的话直接被堵在了嗓子眼,他若是真清白,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了。
手握权势的人谁没有干过几件见不得人的事,只不过遮掩得好,没被人发现罢了。堂堂睿王爷又能好到哪里去?
他自诩行事谨慎,不留痕迹,没想到依旧被人抓住了把柄。
凌玄奕为何近日这般针对他,他清楚。
“皇叔说的是,也难怪父皇对您如此倚重。”他话锋突转,“前几日市井有些抹黑您的传闻,侄儿听说后十分气闷,已差人将那些以讹传讹的教训了一通。”
凌玄奕视线落在他脸上,平静地如同一汪潭水,就在太子快绷不住的时候,他突然淡笑到,“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些传闻,不妨说来听听。”
“既是编造的,便不说出来脏了您的耳朵,”凌天恩淡定地接过皮球,“这事我定会处理好。”
“如此甚好。”
凌玄奕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角微抬,若有所思道,“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回府用午膳,就不陪你多聊了。相信这些事,你很快就能处理好。”
说罢,利索地上了马车。
凌天恩目送马车走远,嘴角才渐渐拉下,听他最后这句话的意思,自己的示弱应该是有效果的。
双手负在身后,抬头看了一眼快走到头顶的骄阳,强烈的日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总有一天,他会像这太阳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马车中的凌玄奕抬手打起身侧的帘子,看了一眼他刚才站的方向,此时已经没人了。
他不过就是想给凌天恩一个教训,最多再拔几根毛,不会伤及羽翼,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同自己示弱了。也好,这样就懒得再费心思想着怎么折腾他。
现在凌天恩、凌琮瀚、凌归迢三足鼎立,折了哪一方都不行,要想维持朝中平衡,弱的该扶,强的则抑。
帝王最懂权衡之术,最近太子势头过猛,景帝自然会出手压制,根本不用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