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在自己面前的小手白白嫩嫩,还一抖一抖的。再往上看,泪珠已经摇摇欲坠,似乎只要他动手,就会往下落,止不住的那种。
凌玄奕捏着宣纸的手不自觉紧了紧,盯了她半晌,放下宣纸,朝她的手握去——
“啊,好疼啊!!”
木离突然悲惨地一声痛呼,眼里哀怨无比。
“你乱吼乱叫什么,”凌玄奕伸手握住她的手,细腻柔软的触感让他呼吸都轻了几分,顺着指尖往上游走,终于将她的小手整只包裹在自己手心,拇指慢慢摩挲着她的手背。
木离眨眨眼,泪珠就滚了过来,不过她此时沉浸在震惊中,连啜泣都忘了。低头看着包裹着自己的大手,自手背传来的温热感觉瞬间涌到四肢百骸,男人不规矩的大拇指弄得她有些痒。
他、他在干什么?莫不是在吃豆腐?
木离抬头望着他,撇着嘴,又避开了她的视线?搞什么鬼!
正欲缩回手,凌玄奕却稍稍用力,让她动弹不得,把着她的手翻来覆去,左看右看,煞有介事地说道,“从哪里下刀比较好呢?手腕,还是手指?”
木离一脸惊恐,“王爷你是个变态吧?”
“什么?”凌玄奕脸唰地一下就黑了。
“没、没什么……”她将两条眉毛拧成了一字,复可怜兮兮道,“我这双纤纤细手还要抚琴弄画呢,砍了多可惜,王爷肯定舍不得!”
男人轻笑一声,“你觉得呢?”
两人的距离不知何时已越拉越近,相距不过咫尺,木离觉得浑身不自在,瞬间抽回自己的手,晃了晃手腕,提笔,说话都有些不利索,面色微微发烫,“咳咳咳。王爷,我要写了,你快办公吧。”
说罢,整个人附身而下,广袖将折子捂得严严实实,一丝缝都不留。
凌玄奕弯了弯嘴角,看着被占了将近一半的书案,摇摇头,重新提笔练字。
王爷脾气暴躁,阴晴不定,因臣女作画不好看,竟然要砍了臣女的手作花肥。可怕。幸而在臣女万般苦苦哀求下,王爷网开一面。
写完这些,木离举起折子美滋滋地欣赏了一番,啧啧两声,又点点头,很是满意,放到凌玄奕眼底,“王爷您瞧,是不是写得很好,将您残暴不仁的性格表现地淋漓尽致。”
凌玄奕:“……”
现在砍了她的手做花肥还来不来得及?
木离今日的任务已经完成,雀跃着蹦出了书房。凌玄奕看着她俏丽的背影,心下微微泛起涟漪,脑中却给自己传递出一个警告。
有些事情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这种超出掌控的滋味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欣喜。
“王爷,您找我?”
紫电从门外走进来,对着男人双手抱拳。
“嗯。”凌玄奕将压在镇尺下的宣纸递给他,上面赫然画着一只乌龟,“昨日去槿央阁你可曾看到类似的画?”
他记得自己只匆匆瞥了一眼就被听风给收起来了。
“属下记得,是有些像。”他当时还以为是王妃偏爱乌龟。
男人点头,“找个时间,去槿央阁把那幅画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