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大开着,凌玄奕正俯身凝神练字,笔走龙蛇、气势磅礴,跟他给人的感觉一样,一代战神、狂傲不羁、不掩锋芒。
狂风站在门口,身形笔直,面无表情,直到看见木离出现在面前,脸色才稍加和缓,拱手行礼,“王妃。”
“诶~”
木离是横着从他旁边飘过去的,脸上画着唱戏的浓妆,水袖能一直拖到地上,连回答他的声音都仿佛转了十八个弯,听得他头皮发麻,疑惑地多打量了木离两眼,王妃莫不是中邪了?
抬头看看正晒的日头,大白天的,不应该啊。
凌玄奕正低头凝神在宣纸上,余光里突然闯进一个身着嫣红色戏服的苗条身影,自己配着乐,一步步朝他走进,“王爷,妾身来看您了,您是在练字吗?”
木离音色原本就偏细,此刻捏着嗓子,更黄鹂鸟啼一般,听得凌玄奕心尖一颤,嘴角微抽,半日不见,这是怎么了?
瞧她迈着台步朝自己逼近,凌玄奕赶紧往后撤一撤,却还是没躲过,木离长袖一甩——啪,打脸了,结结实实。
不疼,就是有些莫名其妙。
木离满脸都被彩色的妆粉遮住,只留一双剪眸,不断对他秋波暗送。最后凌玄奕站在书架旁,退无可退,被她一把执起手腕,朝书房门口带。
翘着兰花指,指着院外的合欢树,朱唇轻启,嗓音细细的,“王爷,你看,树上的鸟儿成双对,你却只有侍卫作陪诶诶诶……”
狂风:感觉有被冒犯到。
凌玄奕:这大热天的,哪里来的鸟?还成双对?晒死它们。
她唱完后,偏拉着凌玄奕,要他跟着自己学翘兰花指。凌玄奕手指僵直地任她摆弄,这无异于让他一个成日里舞刀弄剑的人拿绣花针做女工,做不好还要被说笨的那种。
长这么大没受过这种委屈,偏偏还得顺着。
“王爷你说,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合欢花:我就长这样,有什么办法呢?
静静地站在旁边看木离唱戏,做一名合格的听客,直到木离唱累了、唱不动了,这才抬手抚上她的额头,“可是发烧了?”
木离嗔怒地瞪了他一眼,走到桌案上,拿起茶杯咕噜咕噜地灌几口,解了渴,这才用正常的嗓音问道,“王爷,刚才我唱得怎么样?”
“挺好的。”
“那是,”木离一脸傲娇,“这两天可把我憋坏了,总算能好好说话,自然得造作一下。”
凌玄奕点点头,造作完了,这会儿该轮到他了吧?
微笑着,一步步朝她逼近,眼里泛着一丝诡谲的光。
木离赶紧双手抱在身前,一脸警惕,“你、你干嘛?这大白天的,不会是想非礼本王妃吧?”
凌玄奕但笑不语,走进后,将她整个人抱住,木离在他怀里笑眯了眼,正准备说话,突然发觉不对劲,嗯?手怎么收不回来了?
侧头一看,这人竟然趁着抱自己的时候,把两只水袖在身后绕了一个结,将她捆成了一个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