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从不理政事,只对行军打仗精通,自娶了木离后,也没再发生当场砍了宫女的手,拍死宫妃这样的事情,以至于有人在猜测,他是不是从良了?
而现实狠狠给了他们一巴掌。
狼王就是狼王,他甘心待在黑暗中不是因为害怕或者改变了本性,而是一种蛰伏,在猎物最松懈的时候,狠狠给它致命一击。
而他看似不理朝政,实则将朝中形势烂熟于心,手里握着关乎某些官员们死生存亡的把柄。
是以,在这段时间里,所有人都在自省,丢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顺便将此前做过的某些事情重新粉饰一遍,务必不能被翻出来。
木离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天空阴沉,还飘着细雨,落在梧桐叶上,无声,却伤神,木离肩膀上的刀伤更是因为这阴雨天而愈发疼痛。
她紧蹙着眉头,缓缓睁开眼睛,盯着头顶的床幔,嗅着熟悉的冷香,有些恍惚。
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向右侧扭头看去,发现凌玄奕正负手站在门口,同紫电交代着什么。
说话声很小,她听不清,只能看到秋风卷起男人的长袍,而他在风中岿然不动,让人倍觉心安。
稍微动了动,却觉得浑身酸痛,身上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噬咬,唯一能活动而不感到疼的只有十指。
凌玄奕吩咐完紫电后,当即转身,欲往屋里迈步,触及上木离的眸子,竟然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
两秒之后,大步走进屋,半跪在床前,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生怕是自己的错觉,一眨眼人有睡着了。
“你、你醒了?”
脸上带着巨大的惊喜,问出这句话,也不知要木离如何回答。
“……”
木离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凌玄奕立马转身给她倒了杯热水,用汤匙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不知过了多久,茶杯已然见底,凌玄奕替她拭去嘴角残留的一滴水渍,轻声问道,“还要吗?”
木离摇了摇头,开口,声音是喑哑的,“咳咳……我睡了多久了?”
“两天,”凌玄奕还伸出手指比了比,“整整两天,吓死我了。”
他抬手,抚上木离的脸,眼底一片青灰,却不妨碍木离看到他微红的眼眶。
不由得愣住了。
这么骄傲高贵的一个男人,此刻守在她床前,眼睛竟然是泛红的。
对外,他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将领,是一个杀伐果断的战神,是残暴不仁的王爷;对内,他也只是一个期盼妻子快快醒来的丈夫而已。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木离,就是他放在心底,自己都不舍得动她分毫,更不容许别人伤害的人。
“你是不是很久都没好好洗脸了?”木离扯了扯嘴角不想让气氛这么悲伤,她都醒来了,应该高兴才是啊。
“嗯?”
凌玄奕被她这句话问懵了。
木离搭在被子上的食指稍微动了动,对着他下巴上的青茬,“胡子都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