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最左侧,拐角的一个房间是申叔专门为木离留的,这会儿她推门进去,里面已经有一道青色的背影正站在窗边,梳着大凉女子特有的发髻。
听到开门的声音,听兰缓缓转过身,对着木离微微欠身行礼,“主子。”
“瘦了。”
她脸上原本带着一些婴儿肥,看起来甚是可爱,现在却没有了,连下巴都变尖了些,看起来多了几分凌厉,本就纤细的腰身不堪盈盈一握,但精神却依旧很好。
听兰闻言,不觉眼眶一红。
在深宫中,在四面都有探子包围的情况下,她都不曾觉得心头酸楚,因为她知道这是自己身份所必须承受的东西。
可就是在听到木离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时,竟然有想诉苦的冲动。
听雪和听风已经跑过去抱住了她,三姐妹抱得紧紧的,一切尽在不言中。等到她们的情绪收敛住了,四人这才团坐在一起,围着圆木桌说话。
“现在王宫的情况怎么样?”
听兰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父王的病时好时坏,大夫不敢用猛药,只能细细调理,但病去如抽丝,我也不知道究竟如何。”
听雪一愣,“王宫中难道没有信得过的大夫?”
“有倒是有,”听兰抿唇道,“卞家世代为医,为王室效力,之前诊断出父王中了毒,于是大哥借此事清除了一部分潜伏在宫中的势力,而父王的病情也很快得到了控制,有所好转。”
她口中的大哥就是敏世子。
“但是就在半月前,父王的病情突然又加重了,大夫诊断不出来是什么原因,也不见有中毒的症状,很是头疼。”
听兰在宫里一方面是照顾父王,一方面在暗中帮助敏世子查探哪些是敌方的探子。
能除掉的都在暗中除掉了,不能除掉的也有办法牵制住一部分。
现在的关键是父王病情反复,加之朝堂局势不稳,以金家为首的势力蛰伏多年,盘根错节,无法直接挥刀一斩,只能徐徐图之。
四个人里,只有听雪是会医术的,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她。
听兰的话让她陷入了沉思。
病情已经转好的人怎么可能毫无征兆地又加重,莫不是这中间被人动了手脚?
她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听兰却是摇摇头,“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可能性却不大,卞大夫开的药都是我亲手去药房取的,从熬药到喂父王喝下,中间并未假借他人之手。”
一时间,几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主子,”听雪突然侧头说道,“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跟着进宫看看。”
虽说她的医术已经出神入化,能根据对方的描述大致诊断出病情,但未见到人终究是不妥。
况且身为医者,她有着不服输和挑战苦难的精神,越是难以捉摸明白的,她越是想去破解。
木离明白她的想法,自然是支持的。
“你可以进宫,但不是现在。现在宫里四处都是探子,大王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宫女,会惹人怀疑,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