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眨眼间就到了七月底,白日的气候也是越发炎热,如同沈千宁和安无恙二人之间的爱欲,缠绵悱恻、灼热绵长。
刘枝敏已经在安府住了有段时间,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惶恐不安,到现在的怡然自得,顺心顺意。
这变化全都得益于安夫人的热情款待。
安夫人已经好多年都没有碰到过像刘枝敏这么贴心地蜜友了。
很少有人知道,安夫人其实也是贫苦出身,而且还是西北边境的猎户之女。家中没有官职,没有田产,全靠父亲的一把弓箭才将她养活大。
当年战乱,安夫人的生父被敌军用乱箭射死,要不是有安将军出手相救,她早就血洒黄土。
安将军替她寻了个身份,补上了户籍,这才能带回京城。
这一待便是一辈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就从当年在草原上策马奔腾的少女变成了如今在深闺中拨弄算盘的官妇。
虽说是心甘情愿,但当她遇到刘枝敏时,内心深处对田野的渴望还是被勾了起来,这是最淳朴的向往,最内心的渴望。
偌大的安府既然能容下当年的她,此时也能住下腹背受敌的刘枝敏。
婆婆和生母同住屋檐下,没有针锋相对就算了,反而处成了一对好蜜友,这件事情传到沈巍山耳中也是让他疑惑不解。
他这种万事以利益为主的人,自然不懂比金钱权利更宝贵的是这份难得的情意。
这日,沈巍山被三王爷的侍卫接走,面对主位上面色阴沉,随时都要发怒的三王爷,这位一朝丞相很没出息地弯下了自己的膝盖。
“微臣见过三王爷。”
声音颤栗,尽失文人风骨。
“微臣?呵。”席位上的男子不屑冷哼,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下一瞬里头的酒便全都泼到了沈巍山头上。
“沈巍山!你别忘了自己的官职是怎么来的,丞相这个位置你要是当不好,我身后有的是人想当!”
三王爷猛地站起身,身后黑衣翻涌,手中的酒杯应声碎在了底下男子的脚边,周身散发的戾气让沈巍山连抬头辩解的勇气都没有。
“王爷赎罪,王爷赎罪…唔!”沈巍山话还没有说完,衣领便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鼻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中年男子的脸由红渐渐转到青紫。
在彻底窒息的前一刻,三王爷松了手。
突然涌入的空气让沈巍山狼狈地瘫倒在地,剧烈的咳嗽让他没能看到三王爷眼中的厌恶与杀意。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军机布防图必须拿到,安家的日子如今过得顺心,我瞧不得。”
三王爷转动着手中无意间得到的一柄发簪,凑到鼻尖细细地嗅闻一番,而后迷恋的闭上眼眸。
是月鳞香的味道,混杂着女孩身上特有的一抹清甜。
男子突然蹲下身,捏住沈巍山的下巴,往自己跟前一掰,盯着那双与女孩相似的眉眼,邪魅一笑。
“你这脑子不好,眼睛倒是长得不错,生出来的女儿也是倾城绝色。”三王爷轻拍着沈巍山的脸颊。
微凉的体温,湿滑的触感,每一下都让沈巍山觉得被毒蛇上身。
“王爷…微臣愚笨,还请王爷明示。”沈巍山咽着口水问道。
“我要你想办法将沈千宁送进王府。”
三王爷轻飘飘一句话,让跟前的中年男子瞪大了双眸。
“可她已经是安无恙的妻…”
“那又如何?区区安无恙而已,本王连皇上的女人都睡了,难道还会怕一个将军!”三王爷不可一世地笑着,脑袋微微一偏,等在身后的侍卫便走上前将沈巍山拖了出去。
那日之后,不知从谁那传出消息,说是安府的少夫人身子有恙恐难生育。
在魏国,女子若是不能生育,那定然是要被夫家休掉的!
一传十,十传百,等传到沈千宁耳朵里的时候府内上上下下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复杂。
有怜悯的,有嘲讽的,还有一探究竟的。
沈千宁往口中塞了颗酸梅,扭头朝杏红问道:“杏红,是不是我的错觉?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都在看我?”
杏红为难地看着面前一无所知的少女,艰难地开口将她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女孩拿在手中的酸梅便掉在了地上,沾染上尘土,不能吃了。
“少夫人别难过!公子认识诸多名医,总是有办法能治好的!”杏红哪里知道沈千宁的想法,这会儿瞧见女孩连最喜欢吃的酸梅都扔下了,心中料定此事为真。
细细想来也确实不对劲,少夫人嫁进府也有五月,按照她观察二人亲密的次数,不管怎么样也不该是没动静才对啊!
自家公子是绝对没问题的,当初安夫人特意明明白白地询问过大夫,那么问题也就只能出现在女方这边……
可怜的少夫人,好日子没过多久,怎么会有这样的毛病呢?!
杏红心疼地看着面前的女子,难不成真是上天妒忌少夫人的美貌?让她这辈子注定无缘子嗣。
沈千宁惊了。
她没想到自己一时偷懒不想提前生的小念头,能被别人用作针对理由。
开什么玩笑!她不能生?!
全天下都找不到一个比她还能生的人了好不好!
沈千宁生气了。
生气的结果就是,她决定好好地打一打这些乱传谣言,破坏家庭和睦坏人的脸!
深夜。
沈千宁禀退了临风居内所有的下人,换上了一件清凉到不能再清凉的装扮。
这穿搭放在保守内敛的魏朝,那绝对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但…还不等沈千宁主动找上安无恙,身后房门砰地被撞开。
女孩惊诧地回眸,一时忘了遮挡身前景象。
肤白胜雪的躯体,面若桃红的脸颊,能让所有人为之癫狂地身材。
安无恙只觉得浑身血液朝下身涌去,僵麻了三年多的左腿在这一刻也有了知觉。
男子摇晃着身躯朝沈千宁走去,浑身的炙热在贴到女孩肌肤的那一刻得到缓解。
“夫君……你这是?”
沈千宁担心地问道,她都没时间去关心男人站起来了,只因为他身上的温度烫得实在惊人。
“千儿…帮我!”
“唔!”
那身清凉的寝衣终究没能存活过今晚,七零八落地散在寝卧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