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身侧烈焰村的村民纷纷露出鄙夷的眼神看向沈千宁,更有甚者捂住了口鼻,仿佛被这叫花子臭到了。
“呀,恕妹妹眼拙,多日不见,没认出姐姐,这衣衫褴褛的竟然是我那昔日威风凛凛的大姐姐啊”
“姐姐莫怪,村民朴实,想必是骗不了人的,许是真被你的穷酸味熏到了,还请多多见谅。”
沈双假惺惺地说道,毫不掩饰眉眼中的挑衅,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就像只插了毛的野鸡,硬要装凤凰。
沈千宁赶着去救人,不打算和沈双一般见识,白了对方一眼,便要绕开对方离往村子里走去。
一旁穿碧绿衣服的侍女往前迈了一步,挡住沈千宁的脚步。
“诶!你这刁民,没听到我家小姐和你说话吗?”
“好狗不挡道,让开。”
沈千宁轻蔑地睨了对方一眼,面上毫无表情,目光漠然而冷淡,好像并没有将眼前人放在眼里。
插在腰间的那柄金刚神鞭散发着夺目的金黄色,与浑身穿着不符,但与女子的气场却格外吻合。
哪怕此刻的沈千宁衣衫褴褛,由内而外散发的高贵与清冷,是沈双佩戴再多的首饰都比不过的。
沈千宁又将视线移到沈双身上,淡淡开口命令道:“管好你手下的人,别一天到晚在外面乱叫。”
说着,女子抬手推开那名侍女,昂首挺胸地往前走着。
沈双急忙扶住侍女,面子挂不住,怎么可能轻易在沈千宁面前丢了脸面?
当下也顾不了庄主当日的叮嘱,在一众村民面前喊了出来:
“沈千宁,你这个山贼也敢大摇大摆的进村?你哪来的胆子!”
掷地有声地山贼二字,村民听了惶恐不安。
“山贼?这莫不是后山那窝黑户的头头?”
“呸!我这辈子最恨山贼!来人,抄家伙!把她给我赶出去!”
“好吃懒做的贼种,拿命来!”
顿时,周围喊杀喊打的人越来越多,乌泱泱地将沈千宁围在中间,而沈双则偷笑着站在外围,翘着脑袋等待看好戏。
沈千宁目光一凛,清寒的眸子泛着冰冷,耐心已经所剩无几。
手掌攥紧了软鞭的手柄,啪地一声从腰间抽出,狠狠地拍在地上。
女子冷声道:“都退开,我手中的鞭子可不长眼。”
村民被这声清脆的响声吓了一跳,高涨的气焰有一瞬间熄火。
却不知从人群的哪个角落传出一道声音,重新点燃众人的怒火。
“不能退!现在退了,旁人怎么想我们村子?被山匪欺负?往后烈焰村村民的面子往哪搁?退后就要挨打!千万不能退啊!”
沈千宁狠狠地瞪了眼角落的沈双。
煽风点火,她一向拿手。
自己还什么都没干,罪名就先帮她找好了。
这嘴,太聒噪!
沈千宁长臂一挥,手中的鞭子恍若游龙腾出,临空越过众人的脑袋,径直飞向角落中的沈双,无比精准地搭在了女子的嘴唇上。
一道红痕竖着贯穿对方的人中、唇瓣还有下巴,不过眨眼间,那抹红唇便肿了起来。
“三个月学说话,一生学闭嘴,既然你学不会,那姑奶奶今日就帮你一把,不用道谢,我这个做长姐的应该做的。”
沈双傻眼。
两只手臂举在空中不敢触碰嘴唇,又不敢落下。
她的嘴巴,没有知觉了!
“碧玉!喔的嘴,喔的嘴!”
沈双嘴巴肿了连话都说不清楚,沈千宁见状冷笑着收回视线,外头扫过面前一众村民,淡淡地问道:“你们谁也试试嘛?我可以免费送你们一鞭子。”
村民见她将目光看过来,两条腿不受控地颤抖,一边哆嗦着一边往后退。
其中一个最高大的男子,被身侧推搡的村民挤了出去,左右两侧没有站人,格外突出明显。
男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将手中的大刀握牢,视死如归地说道:
“女贼!我今天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你进村的!”
“我……呀啊!!!”
男子高声呐喊着,便挥舞着大刀朝沈千宁冲来。
女孩眉头一挑,等对方跑到离自己还差一步之遥时,慢悠悠地环胸朝旁边走了一步,随后抬了下左腿,那人便彭然倒地。
“呵,光长个,不长脑子。”
女孩淡淡地吐槽了一句,迈着步子往村里走去。
以她为圆心,周围的村民跟着她移动。
又怂又怕又要看守,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烈焰村。
走到村口小巷子时,沈千宁停下了脚步,在往左走还是往右走之间纠结许久,没办法,谁叫她方向感不好,谁出门在外立马能分辨东南西北啊!
一边走着一边探头确认,她是在找谁家有孩子生病,但这一举动在村民眼中更像是踩点,认路。
“坏了,这女贼当真是来踩点的,走这条路,怕不是要把整个村子都走上一遍!”
“真他妈贪!山庄什么时候能把这窝山匪给剿灭了?”
“糟了!我院子里还放了半扇猪肉呢,我得赶快回去藏起来!”
“我院里还有5只老母鸡呢,我也先回去了。”
“我晒得果干也没收,我去看看……”
顷刻间,围着沈千宁的村民只剩下十来名壮汉,炯炯有神地盯着一名瘦弱姑娘。
突然,沈千宁停住了脚步,站在一户人家门口瞧了许久。
刚要抬手掏出一件东西,那几名壮汉彼此对了个眼神,然后向内收拢,朝女孩靠近。
沈千宁不慌不忙,丝毫不怵,慢条斯理地从随身的衣兜中抽出一抹方巾,蒙住了半张脸。
“嗤!女贼,你现在才想着遮脸是不是太晚了?就你这模样,往后化成为我都认得!”
“别和她废话,把她抓住,绑到村口架子上,用火烧了!”
几人还在商量着怎么处置沈千宁,从身后跑出来一位妇人。
步伐紊乱,神色慌张,脸颊上布满了泪珠,一边跑一边大喊着:“大夫!我要找大夫!”
这动静打断了几名壮汉,赶忙扯住妇人的胳膊问道:“二丫她娘,这是出啥事了?”
“二丫…二丫快不行了,她身上烫得吓人,怕是……怕是得了疫症。”
这话一出,几名义正言辞的壮汉赶忙往后撤了又撤,十分嫌弃地远离妇人和那处宅院。
妇人见状心底一凉。
人心冷淡,危及到自身利益和性命时大多都是明哲保身。
低垂着头颅想要往村口跑去,目光一转,碰巧看见坐在地上的沈千宁,女子面前摆着一整套针灸,看起来十分专业。
妇人眼睛一亮,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马问道:“你…你可会医术?能不能请你替我家二丫看一看?”
“自然,前头带路。”
“好!”妇人顾不得那几名壮汉的欲言又止,直接将人带进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