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最后一天了哦，方案呢？”
下午快下班时，吴晴站起身，看着林凡手中拿着的一叠稿子问道。
林凡把稿子丢在了吴晴的手中，没好气的说道：“想看吗？给你！”
吴晴笑了笑，然后接过稿子，带着一股期待打开来一看，一共七张白纸，前面六张是空白，最后一张……上面画着一个猪头！！！这下吴晴满脸古怪，瞪着林凡，想骂又不知道怎么骂。
“像不像你？”这次轮到林凡笑了。
“去死吧。”吴晴脸色难看起来，“明天就要上交方案了，你还有心思画这个？”
林凡当然知道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明天上午就得上交方案上去，而他也写了一些，但无一例外，全部丢进了垃圾桶内。这两天，吴晴每天都问，院长何存民一天催两次。
林凡终于清楚当领导的好处，他们只在意你到底做好事情了没有，从来不会给你一点意见，就好像放任你不管，管你能不能写好，他们只是伸手来要。
这两天何存民屁忙都没帮到，另外一个负责人吴晴说她负责看病，方案交给林凡写，说的大义凛然。
林凡肚子是憋着一股子怨气的，但想想这个方案并不是为了院长写的，他也就释然不少。
“你也知道明天上交方案了，这两天只见你问，可没见你帮忙啊。”林凡没好气的回道。
“别人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反正你也看不起我这点能耐，也就懒得掺合了，况且我一直在精神上支持你的，已经对你足够不错了。”
“什么时候有精神支持？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这自然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我有这个意思就行，你能不能感受到，这就是你的事情了。”
“算你狠！”林凡咬牙切齿。
“加油哦，姐要约会去了。”吴晴得意的撂下这句，把白马褂脱下，里面是早已换好的光鲜衣裳，似乎真是去约会。
“嗡嗡嗡……”
林凡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到是初中同学吴丹丹打来了，他接通后，笑道：“老同学，有啥事呢？”
“明天我就回县城去了，上次说请你吃饭，你一直又没空，不如今晚过来吧？”吴丹丹邀请道。
“今天晚上？”林凡想了想，“今天是真不行，我正在准备一个方案，明天就要交上去。”
“这样啊，那你到县城的话就来找我。”
“行。”林凡也不多话，挂掉电话后，心里更加不爽了。
同学邀请自己去吃晚饭都没时间，吴晴那娘们还高调的去约会，这种差距挺大啊，只是谁让他当初在院长面前信誓旦旦的答应一定做好方案呢？这也只能怪他工作太热情了，其实妇科主任还是吴晴，他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到吴晴头上的。
但既然这方案不是为了一己私利，是为了全县推广妇科知识，林凡就有责任做好它。
去下班那里签到之后，在门口碰到了院长，何存民语重心长拍着林凡肩膀说了一大堆道理，也没见他有啥表示和帮助，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在水上酒家有人请吃饭后，何存民把肚子里面的大道理三句并作一句“方案就得靠你这种年轻才俊了。”说完，行色匆匆离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重要会议要开呢，其实是去水上酒家吃饭喝酒。
“操！”
就算是林凡的好脾气，此时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需要你的时候，客客气气。娘个西皮的，不需要你的时候，变着法子找你的麻烦，只有逮住一点露出来的尾巴，那就往死里踩，这说起来还真是憋气。
但最终，林凡也只是在心里抱怨一下，然后去食堂吃饭，不管这医院如何对待自己，实习还得继续，况且现在这工作得养活自己啊，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这就够了。
回到宿舍后，林凡把自己关在了房间内，期间，他打了一个电话给自己的班导，提及了自己写方案的事情，班导一向都是支持他的，同时也给了他一些极其宝贵的意见，让他对于问题所在的重心倾向更清楚了。
一夜未睡，熬夜确实让林凡感觉有些疲倦，在上班之前，他特意洗了一个澡，自来水有些微凉，但却能让他变得更加清醒更加精神。
走进妇科门诊室，吴晴已经在了，只是看她的脸色并不大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熬夜了写方案了呢。
“不是约会去了？难道昨晚欲求不满不成？”林凡打趣道。
“要你管！”吴晴没好气的回道，两个人一见面，基本上都没有几句好话的，就算是在一个门诊室内，都是对着干，“写好了没有？”
“当然。”林凡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去见院长吧。”吴晴起身，两人朝着二楼走去，院长的办公室内，此时何存民没有穿工作服，而是一身西装，皮鞋擦的锃亮，似乎要出去的架势。
“你们来的正好，我还想去找你们的。”何存民笑了笑，“方案呢？”
“在这里！”林凡把自己写好的方案递给了何存民。
“《论农村妇女医疗知识的推广和普及》？”何存民皱了皱眉，“这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方案，更像是一篇论文，林医生，你确定真的明白我交代你的事情吗？”
“当然清楚，很多方案是为了迎合某些人的面子问题，但我想问题的真正关键不是歌颂有多大成绩，而应该是具体如何去普及和推广。”林凡沉声应道。
“你确定没问题？”
“我相信我写的东西。”
“连夜写的？这么多字，你该不会去照抄的吧？”
“院长，请不要怀疑我对工作的态度。”林凡顿时不乐意了，自己辛辛苦苦通宵一个晚上，亲手用笔写出来，没有换来赞赏也还就罢了，但绝对不会想到换来的是怀疑。
“行，你们下去吧。”何存民罢了罢手，让林凡两人离开办公室后，再次扫了那论文一眼，他的脸色变得纠结起来。
要不要上交林凡写的这个？
这是纠结的原因，等下就要去县城了，不可能再在短时间内弄出一个方案，何存民想来想去，终于拿起笔，在文章最后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犹豫了片刻，他又加上了吴晴和林凡的名字。
就算自己挨批，至少也有妇科的人顶着不是？
何存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赌一下的心思，揣着论文离开了镇医院，上县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