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日王朝里的公主他没有不认识的,身份高贵的官家小姐能进宫的也少有他没见过的,眼前这一人,却是哪里来的?
她接近他,又有何目的?!
他后悔自己一时心软捡了这个小丫头回来了,万一她是一枚棋子,那么他的行迹便暴露了。
将剑搁在夜初的脖子上,君倾城立刻便要动手杀了她。
夜初被逼出了眼泪,却骄傲的仰着头,她瞥了眼君倾城颤抖的手,咬牙道:“你怀疑我,可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杀了我也没用。”
自小在宫中长大,她自然一眼便能判断出,君倾城为何这么快对她刀剑相向。
彼时君倾城只有十六岁,生活所迫他必须手染鲜血,可面对唯一对他温柔过的人,他下不了手。
胳膊上,夜初刚刚给他包扎完,还调皮的将纱布打成一个蝴蝶结,有些栩栩如生的模样。
夜初得以从他手下逃脱,却窥见了他眼底那灼伤人的寂寞和伤感。
到了夜间,夜初高烧不退,浑身冰凉,简陋的屋子里没有良药,夜初的小身子蜷缩成一团,她几度在生死边缘徘徊,几乎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去了。
她才刚刚离开渊国,便这么没用的死去了吗?
还没有长大,她就再也不能回去了吗?
还有那个好美好美的大哥哥,他眼底的落寞,她还没有搞清楚是为什么……
她在他眼中看到了,与自己一样的经历。
温热的身体靠近了她,将她牢牢的抱在怀里,男人低沉喑哑的嗓音响起,“坚持住。”
他不会照顾人,但从前高烧过的次数不少,只要还有一点暖源,他就能撑过去。
若他能温暖夜初令她好起来,也就罢了,若是不能,他只当抱着个尸体睡了一宿。
君倾城以为自己第二天要多跑一趟乱葬岗的时候,低头,却见怀中人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小脸还是红的很,却不是发烧的滚烫的样子了。
夜初低下头,声如蚊呐,“大哥哥,我母亲说,女孩子不可以跟男孩子这么亲近,要不然就要……就要……”
“就要怎样?”没睡醒的君倾城,冰冷的声音之中带着一股极致的诱惑,像磁铁一样吸引人。
他赤**膛抵着夜初的小脸,夜初扁扁嘴,“就要……成亲的,一辈子在一起。”
姬姒从小教导她们,对感情一定要一心一意。
虽然她不懂,为什么母皇可以一边坐拥后宫,一边教她们一心一意。
可她从小浸润在对姬姒的崇拜里面,她说的什么,自然都是对的。
“做梦。”
君倾城冷冰冰的两个字,直接戳穿了夜初所有害羞的情绪。
他嗤笑,这丫头果然是从小娇养惯了,天真的很。
有过亲密接触的男女要绑在一起一辈子,那是正大光明的想法。
对于他这种生活在地狱里的人,没有这种正常的三观和是非观念。
他早已经过人事,却通常是为了换取利益,甚至是为了满足一些人,能让他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