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眯眸冷笑,双眼中绽放出无上光华,“不讲道理,又能如何?”
“你……殿下是要我们兄弟从你手中硬抢了吗?”
从姬风凌说话的语气便可判断,他中气十足,被姬姒幽禁了好几回,没白费,还是练出了一身武功来的。
不过他想从夜初手中抢东西……
夜初冷眸看向他们兄弟二人身后,三名穿着白色紧身衣,额间佩戴着弯月银饰的女子,姬风凌还来不及反应,女人的拳脚已经开始往他身上招呼。
幸而他身形灵巧,躲过了几招。
不会武功的姬风影便没这么幸运了,只需一名暗卫便能攻破他的三拳两脚,揍的他嗷嗷直叫。
莫愁的任务只是将公文送出去,明早再收回来,至于他们姊妹之间怎么争抢,是完全与她无关的。
风影风凌这两兄弟想从夜初手中抢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可夜初今日的锋芒……
倒叫莫愁有些刮目相看。
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教训,姬风影被打的吐血,姬风凌也伤了左臂,左肘处白色的衣袍被鲜血染红。
他不甘的看着夜初,她身边能明目张胆的带人教训他们。
他们就算是跑到姬姒面前去喊冤叫屈,只怕也是落的个被训没出息的下场。
夜初手中依旧稳稳的捧着公文,她脸上的面具寒光凛凛,那冷意直冲人心底,叫人不敢直视。
姬风凌听到夜初低沉带有几分沙哑的声音,也觉得不可思议,“抢东西之前,看看自己的能力,没命消受的东西,你们,抢不起。”
话中带有强烈的震慑气息,犹如地狱来的恶魔之声,声声浸寒,仿佛丧钟在姬风凌耳边敲响。
只有他一人听到了,姬风影完全听不到。
因为他根本就已经……疼晕过去了!
这一幕落在莫愁眼中,她正打算回去转告姬姒,推开门却发现姬姒正披着披风站在窗口看着,方才那一幕,怕是一点不落的收入眼中了吧。
姬姒看着夜初挺拔而坚定的背影,嘴角牵起一抹满意的笑容,“总算有了点储君的样子。”
莫愁声色平淡的道:“两位王爷伤的有些重,可要派人将他们送回王府?”
“哼!两个没用的东西,活该!”
一提起那两个儿子,姬姒的脸色立刻变得怒容满面,莫愁很少看到姬姒生气。
姬姒这年纪,为了包养皮肤和身体,心态保持的一直很好。
除了夜初的事情让她大动肝火之外,几乎看不到她动怒的时候。
但这次提起姬风影姬风凌凉兄弟,只见到姬姒满脸的怒容,丝毫不曾掩盖。
眼中除了怒,还有一股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她给了儿子公平竞争的机会了,谁知他们这么不堪大用!
夜初只是轻微一出手,就打的他们毫无还手之力,这样的儿子,说出去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她都觉得丢人!
同样是儿子,看看君倾皓和君倾城,再看看姬风影和姬风凌,姬姒简直觉得他们两个是她人生当中的挫败!
想起文帝,姬姒心中又是一阵不屑!
凭什么这男人的国家比她大,登基时间比她久,连儿子都比她教的好!
她称帝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不如他!
虽说感情早已在多年前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可到底意难平。
文帝?
姬姒勾唇轻笑,只怕除了她,他自己都快忘了他叫什么了吧!
君文渊!
这个看似多情,却薄情寡义的男人!
他后宫有万千貌美的妃子,她就没有么?
他年轻时能令整个帝都的女子倾心,她就不能么?
整个渊国美男,她想要多少有多少!
无论是年轻还是现在,她都不会比他差!
就算是比儿女,也一样!
“咳咳!”似乎因生气而情绪激动了一些,莫愁上前拍了拍姬姒的胸口,“陛下莫要生气了,皇子们从小养在深宫之中,比之殿下毫无气势,也情有可原。”
“怎么?”姬姒冷笑,“你这么公正的人,也为那几个废物求情了?”
莫愁恢复了一贯的冷脸,严肃谨慎,“奴婢只是为陛下着想,陛下,服药吧。”
苦涩的药汁被放到姬姒面前,姬姒在现代就最厌恶这又苦又多的中药汤子,现在要她喝这玩意儿?
“不喝!”
姬姒一伸手就把上好的白玉雕凤碗给摔了,脾气大的谁都拦不住。
“陛下以为自己还能任性多久?”
全天下敢这么对姬姒说话的人,大概也只有她一个了。
谁让她是看着姬姒这么多年,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人呢?
姬姒回头去照镜子,脸色因咳嗽而变得苍白,她纤细的手指抚过眼角的时候,竟然发现了几道皱纹,她不皱眉头的时候,那皱纹还不甚明显,她发现之后狠狠的皱了皱眉,睁了睁眼,那皱纹就像波浪一样,在她的眼角散开了。
“啊!莫愁!快拿药来!快拿药来!”
姬姒惊恐的大叫,莫愁赶紧将一个药箱提了出来。
这个药箱并非类似徐悌那种檀木盒药箱,里面装着一阵枕头丝绢什么的,这个药箱古代人绝没有见过,它是个密码锁的高级箱!
姬姒飞快的调好密码,打开箱子,里面好几层,放着古代人根本没见过的针筒针管,各式各样的粗细大小。
姬姒拿了药注入针管里,拿起一根平时皮试大小的针,将透明的液体一点点打进自己的眼角,闭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她伸手抚了抚,眼角的皱纹平了。
睁开眼睛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依旧美丽动人的像个少女,散发着无尽的诱惑,蚀骨的魅惑。
她的脸,无一处不是精雕细琢的完美。
打完了这一支针,姬姒放松多了,坐在镜前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莫愁替她收好箱子,站在姬姒的背后,面楼惊恐,“陛下,你……你的头发……”
哗啦一声如瀑般的长发被放下,发丝依旧细腻顺滑,是长期用鸡蛋牛奶滋养出来的滋润气息。
但此刻本该如锦缎般乌黑靓丽的长发,大半已经变得斑白,是那种……病态的苍白!
东宫。
夜初自打将公文抱了回来,就没有离开过书桌,下人偶尔给她端上来一杯清茶,便退下了。
她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也没有任何人敢前来劝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