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卿的脚并非天生残疾,看他长大就没这毛病就知道他的脚可以治好,这少不了需要钱看病买药,另外,为了让他摆脱他那个堕落了爹,也需要一笔钱去填堕落爹的无底洞。
所以云夏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先要搞到钱。
他们这群难民身上的钱,都在林大夫那里了,分一分每人才一点,连到馆子里搓顿饭都不够。
而且,为了方便说话,云夏拿到的户口填得是敏敏的名字,也就是她真的是冒充了敏敏,替代她的位置,站在了权博的身边。
起先是权宜之计,只能如此,毕竟云夏无根无底,不像难民们,只要把户籍牵引过来,为了方便拿到户籍,云夏只能替代敏敏的位置。这会儿知道权博可能就是傻汉子,认他做爹,云夏倒是没怎么排斥了。
至于林大夫所知的她的身世,云夏是这么说的:“我家在黎国建州,我随师父出来历练,途中遭遇了强盗,师父被杀,我逃了出来,跳了河,才保住了命。我在这里无亲无故,能不能收留我一段时间?”
西城到黎国建州,没有个一年半载根本到不了,也不是女娃娃一个人能到达的远方,了解到情况,而后林大夫问了云夏一些家里的情况,就答应了云夏要户籍的请求,跟士兵去通融去了。
就林大夫看来,短时间里云夏是回不到黎国了。她不如就跟着权博有个依靠,至少能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
替代了敏敏的位置,名义上成了权博的女儿。那份补助金就没云夏什么事了。
因为就在刚刚林大夫分了钱,按照人头算的补助金,原本属于云夏的那份,被权博一人给收起来了。
牢牢握在了手里呀,云夏怎么说都不给她,林大夫还安慰云夏就让权博给她收着。
大人们都觉得不应该给她个小朋友钱,权博收着就收着了。没人替云夏说话。
到头来,云夏是身无分文。
本来云夏还想到了香村再做打算。但是当衙役带着他们爬上了山,进了林子,翻过了山头,顺着溪流下山。足足走了一个下午,他们才到达所谓的香村。
看着面前处在山脚下的破败小村,显然已经很久无人居住了,到处是残墙断壁,村子里也是杂草丛生,有小树长出墙壁,有藤蔓爬满破败的房屋,满眼的绿意,都已经快和大山同化了。
一路走来。走进村子,看到村子里的情景,云夏傻眼了。
不仅是云夏傻眼。跟着林大夫留下来的一行人也傻眼了。
西城很繁华,当初人们就是冲着繁华来的,他们虽然是难民,但不妨碍他们有颗进城的心,尽管他们知道不可能在城里定居下来,但大城的周边。他们同样可以接受。
就算连大城周边都没他们的位置,周边的周边也可以。
但再怎么周边。也不是这种隔了一座大山,没有一条好路的周边!
呈现在云夏等人面前的环境,是背后一座大山,前头是,啊,大海,我的母亲……
妹的母亲!这完全把他们给围住了好不,前无路,后大山挡道,这完全是穷山恶水,没有出路的地方啊!说不定原来的居民就是这个原因都搬走了,留了这个村子下来。
衙役带云夏他们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了别人,但显然他们也是刚来这地方不久。
残墙断壁这种危险的建筑,不知何时会倒塌,他们没敢在那周围活动,在远远的地方,搭起了棚子,露天做饭。
这情景和难民营的情景一样。
云夏等人的到访引了他们的注意,云夏等人也看着他们,这时候带云夏等人过来的衙役说:“就这地方了,周边的土地,你们可以随意,记得来衙门登记一下开荒出的面积就行了。”
说完,那衙役就跑了,留下无所适从的云夏等人。
早来的那些人正在准备晚饭,陆陆续续有从山林回来的人,他们手上或是拿着野菜,或是逮到的一些小动物,他们的晚饭就是这些了。
跟难民营相比,唯一的好处就是人少了,可以找到的食物相对的就多了,能吃饱一些,除此之外,这里和难民营没什么差别。
林大夫让其他人随便找地方准备一下过夜,他自己走向了这群人中的一位年长者。
“老哥,请问这里是什么情况?”
年长者笑着摇摇头,“这里没有管事的,你们随意。”
“这样啊。”林大夫拉着那位年长者继续说话。
过夜的准备,大家都清楚,趁着太阳未落山,豆豆爹他们就开始捡木柴去了,连豆豆也是去帮忙。
也就云夏这个不知情况的人,占着自己年幼,一来就一屁股坐下来休息了,走了一下午的山路她都累了。
林大夫打探消息中,云夏默默蹲守在一边,数着这里的人,随着夜幕来应,出去寻食的人都回来了,云夏也数完了,加上他们一共47个人,这其中大多是孩子和妇人和老人,年轻力壮的汉子只有少数。
处境很艰难,前途很迷茫,就是因为知道处境,所以他们各个都无精打采的,连吃着食物脸上都不见喜悦。
轰碰!
年久失修的房舍,腐烂的梁柱,一点风吹草动就倒塌了,巨响让他们惊了一下,但很快就继续干着他们自己的事。
云夏他们这群人是以林大夫为首,相互之间都认识,可以互相合作,互相有个照应,过夜的准备都在一起干了,晚饭也是围着一口锅。
这里要特别表扬权博的,他再次为大伙儿带来了肉食,两只兔子,几只鸟,一只野鸡,豆豆娘则是多采了些野菜,一锅大杂烩,大家围着一起吃。
再看其他人,都是自家顾着自家。
刚刚和林大夫谈话的那位年长者瞅了瞅林大夫这边,拍了拍他孙子的手,走了过来。
林大夫赶紧让开位置,让爷孙两坐下来,不等年长者说话,旁边就有人递来了碗筷,林大夫说:“正想去叫你们呢。”
早前的谈话中林大夫知道年长者如今是和孙子相依为命,他的儿子儿媳在路上病死了,这样一个家庭,林大夫本来就想叫他们过来吃个晚饭。
年长者眼睛有点湿润,问林大夫道:“你们是一家子?”
林大夫这边,有五个面容憔悴的汉子,加上满星,加上豆豆一家三口,加上权博,再加上云夏,一共十二个人。
林大夫摇摇头,“他们五个是我的病人,他是我的徒弟,这三个是一家子,他们两个是父女。”
林大夫一一介绍给年长者,年长者点点头,问:“你是大夫?”
林大夫点头。
年长者羡慕地说:“你们的关系真好,我这一路来……唉,不说了,谢谢你们的晚饭,我们已经很久没闻到过肉香了。”
云夏知道年长者想说什么,不就是路人冷漠嘛,都是自顾自,云夏体验过,连问个话都不搭理,是够冷漠的。
不过物以类聚,林大夫心善,他所认识的人,也可以说,和他接触过的人,跟着他改变了态度。
他们这几人这路来就是互相扶持着上来的,不然五个大病初愈的人爬山什么的,还真难为他们了,也只有互相扶持才能一步步爬上来。
连那个跟他们上来的衙役都在路上帮着搀扶了,这就是氛围的魅力,林大夫的人格魅力,让人不自觉地表露出了善心。
就这样的人,云夏接触过后就喜欢上了,将权博夹给她的兔腿夹给林大夫,云夏笑着说:“爷爷吃肉。”
林大夫又将肉给夹到了云夏的碗里,“爷爷牙口不好,咬不动,你吃。”
这让年长者看得是羡慕不已,如果不明说,这伙人怎么看都是父慈子孝的一大家子。因为也只有一家子才能在这种的处境下,还能互相扶持着走过来。
吃饭的气氛正融洽,权博突然站了起来。
满星问:“怎么了?”
吼!一声熊叫传出林子,这将大伙儿给吓得青了脸。
背靠大山,山中的猎物是很多,但有时不幸,人也可能成为他人的猎物。
熊的吼叫声离此处还比较远,一时间大家就都往海边跑了,没人傻得在夜晚还往大山里奔,尤其是荒废已久的小村,周围一定已经成了野兽的乐园。
丢下来不及带走的东西,大家都是拿起手头的包袱就跑。
难民营里的习惯一时改不了,反正就是重要东西都带在身边,拿着家当跑很容易。
云夏他们同样,丢下吃了一半的晚饭,跟着众人一起往海边跑。
但是,当云夏他们跑到村口时,他们的前面是一片汪洋大海呀!不知何时涨的潮,有些人没留意到,天太黑,一时也没看到,跑下去的时候湿了一身,急忙地爬上了岸。
怪不得离海岸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却只在山脚下盖了房子,原来是会涨潮的!还涨的那么夸张,直接涨到山脚下,大海就在村外呀!
我勒个擦,这下没跑了,他们不过是跑出几米而已,这样的距离,熊瞎子一定会追上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