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能让他恢复记忆?”袁旭问。
季峥笑了,“殿下把人看的很紧,我根本就没有时间下手,你拖着殿下就行。”
视线落到檀木门上,走廊上的光线昏暗不明,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
袁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赖在这里住了几天都不愿意回去,温希恩被他缠着,几乎没有时间去找周楠。
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周楠竟然也没有闹着来找她,不管是什么原因,温希恩都表示高兴。
能不高兴嘛,终于不用再哄傻子了,而且袁旭为人活跃,也很会说话,和他相处都会很舒服。
系统却说男主的日子可不好过。
温希恩问:[出什么事了?]
系统:[男主现在被关在屋子里面,门和窗户都被锁了,里面点了香,和你之前的那个香有冲突,这可能会刺激男主的脑子。]
温希恩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男主快变正常了?]
系统:[话是这么说是没有错的,你也不要开心的太早,男主恢复记忆了说明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温希恩差点热泪盈眶了:[你知道和1米9的高大个撒娇多么要人命吗?]
那辣眼睛的程度,简直是没眼看。
系统笑出了鹅声:[撒娇的男人最好命。]
温希恩幽幽的说:[是要人命才对。]
一想到周楠马上要回复记忆,温希恩看袁旭也越来越顺眼,甚至还会偶尔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来。
这可让袁旭受宠若惊了,也傻傻的对着温希恩笑,耳尖红的不可思议。
再待了两天左右,袁旭才回去了,回去的时候还格外的恋恋不舍,明明身形高大,可偏偏要做出那种委屈巴巴的表情,莫名有种反萌差。
温希恩却看都不看他一眼,男人只好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但是他好像丢了一样东西在温希恩这里。
他的心丢温希恩身上了。
——
周楠这几天一直都在做噩梦,梦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他就在旁边围观着,感觉自己好像亲身经历过。
他不记得梦中的内容是什么,只记得那时的情绪——是一种几乎要将他溺毙的恐慌。
他猛地惊醒,那时才凌晨一点钟,但之后整整一个夜晚,他都不敢闭上眼睛。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直到他发现温希恩已经很久都没有来找过他了,他发疯了一样去拍门踹门,大声的喊着温希恩的名字,可是他这个房间就好像是被人遗忘的角落,他只能听到自己绝望的呼喊声,其余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
脑子像是被人撕扯成了两半,疼的几乎让他发疯,脑海里面的记忆错乱,他胡乱的拍打着脑袋,但是却丝毫不能减少疼痛。
他迷迷糊糊的疼的睡着了,在梦中他记起了所有的事情。
大梦一场,猛然惊醒。
周楠从床上一下子起身,窗外已是蒙蒙亮了起来。
周楠浑浑噩噩的,又愣愣的躺回床上,试图让不安的自己变得平静。
他的心跳跳得很快,尤其是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更是明显到了有些吵闹的地步。以至于周楠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一并失去。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开了,周楠如行尸走肉一般推门走了出去。
刚好撞到了出现在门口的温希恩。
温希恩惊讶的挑了挑眉:“终于肯出来了?”
季峥和温希恩说,周楠正在和她闹脾气,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温希恩当时又被袁旭缠的厉害,就没有太放在心上,以为周楠只是气她没有陪他。
所以温希恩特意叫管家做了蛋糕,来给这个傻子赔罪。
周楠猛然抓住温希恩的袖子,抬起头眼里多了一丝恳求。
“温希恩……”他说不清自己在恳求什么,哆嗦了半天最终只说出一句,“卢桂宁还在吗……”
温希恩:“……”
空气瞬间如死般静默。
“你都想起来了?”
是温希恩的回答。
强烈的恨意让周楠的差点直不起腰,他一向挺直的被微微的弯曲,他只觉得自己要被那股强烈的情绪给要击垮到崩溃。
这么多天他到底做了什么?他竟然把心交给了恨了这么多年的人。
他到底是有多么的愚蠢?原本是来救人的,结果把自己搭了进去。
先是把他关出神经病来,后来又把他给弄傻了,甚至连卢桂宁都不放过。
杀了那么多人,周楠很好奇,这位亲王殿下晚上会不会做噩梦呢?
温希恩看周楠痛苦的抱住头,担忧的想要去拉他的手,却被狠狠的甩开。
“不要碰我!”
温希恩没有去看自己通红的手背,轻声的说的一句:“对不起。”
周楠绷紧的神经拨断,眼里最后一束光终于熄灭,眼泪从眼角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
在揭开现实的这一秒,周楠彻底失去了所有佯装的冷静。
他就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暴虐又疯狂。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如果你恨我,那么我求求你,你杀了我,行不行?!”
“你知不知道我留在你身边的每一分钟,每一秒,我都恨不得去死啊!”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呢?你为什么还好好的活着?!我当初就不应该心软,我当初就应该杀了你!”
尖锐恶毒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剑刃刺在温希恩身上,原本凉透的心,因为这些恶毒的诅咒变得更加冰寒彻骨。
喉咙也变得无比的干涩,心口处开始泛疼,密密麻麻的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她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周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周楠浑身发抖,他盯着温希恩,终于控制不住,朝着温希恩动了手。
可温希像是早有准备,就躲开了,只有嘴角稍微擦到了一点,根本不算什么。
而情绪激动的周楠,也很快就被赶来的管家拦住了。
“你疯了吗?竟然敢对殿下动手!”
周楠浑身都在发抖,他说不出话,只能死死的盯着温希恩。恨意从眼底深处一点一点燃起,最后终于从一个火花燃烧成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