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热瓶子很烫,把被窝都弄的暖和和的,但是他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舒服,相反心里还有一点难受。
缪华把手探进温希恩的被褥里,冰凉一片。
完全没有犹豫,缪华把被子上的棉衣搭在温希恩的被子上,他也顺势钻进来温希恩的被褥里,他浑身上下都是热的,和温希恩相比完全是两个极端。
他把热瓶子塞进了温希恩的怀里,捂着那双冰冷的手,轻轻的搓着。
温希恩被这动静被惊醒了,她睁开了眼睛,就在黑暗之中对上了小孩黑漆漆的眼睛。
“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我身上冰,会把你给冻着了。”温希恩摸了摸小孩的发丝。
小孩没有回应,只是钻进了温希恩的被窝,捂紧了温希恩的手。
温希恩忍不住笑了:“是不是做噩梦了?所以有点害怕?”
说在被子里面的小孩动了动,他把脸贴在温希恩冰凉的手上,闷闷的嗯了一声,承认了自己害怕需要抱着人才会睡。
“小花真是个胆小鬼。”
她嘴上这样说的,眼睛里却满是笑意。
原本冷得似乎连每块骨头都在灌着风,现在被窝里有一个小火炉,没有刚开始那么冷了,但是她就怕自己身上这么低的温度会把小孩冻的感冒。
她一往后面退,缪华就会贴近一分,温希恩只好无奈的抱着小孩暖烘烘的身体,语气里透着暖意和高兴:“小花是不是怕我冷啊?”
小花翻了个身,没理她。
——
天一亮温希恩就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棍子,背着一个篮子去了山上。
山上的雪还是挺厚的,温希恩拄着棍子走的并不算太艰难,太阳很快就出来了,温希恩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笑了一下。
温希恩也没想抓一些小动物,主要是她只是一个瘸子,走起路来又不快,跑的话更是跑不起来,而且地上又有雪跑起来更加艰难。
所以就安安静静的采些药材,到时候可以到药堂里面去卖,此外,还找到了不少葛根、冬笋、能吃的野菜,也算是收获满满了。
温希恩都舍不得下山了,恨不得多采一点,后面背着的篮子已经满了,也有一些重量,温希恩拄着棍子,背挺的直直的,没有一丝被压弯。
到了家里,天已经很黑了。
屋子里面却亮着烛火,有个小孩正蹲在门口等她回来。
缪华一看到温希恩的身影就迅速的跑完了过去,他想去帮忙,但是却什么都做不了。
温希恩心一暖,她知道小孩想要帮她做一点事情,于是就从篮子里面拿了一个竹笋让小孩抱着。
小孩立马伸手抱着,小大人似的说:“我还可以拿。”
温希恩眉眼弯弯,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小花好棒,但是我们很快就到家了,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缪华抿了抿嘴唇,抱着竹笋跟在了温希恩的屁股后面。
这一天有很多的收获,温希恩兴奋地跟小孩分享她的成果。
“小花,你看我挖到了好多冬笋和葛根。”温希恩说着,把葛根跟冬笋拿出来,说,“还有一些蘑菇,到时候我们给郭大哥送一些过去,然后买条鱼,我们就炖蘑菇鱼头汤喝。”
“这里还有一些药材,到时候拿去卖的话,也可以换到一点钱,就给小花买漂亮的衣服和糖人吃。”
缪华低头看着她献宝似的说着一些在他看来连垃圾都不如的东西,觉得似乎哪里开始泛酸了。
温希恩以前都是过一天算一天的,她本身的命就不长,身子骨已经坏掉了,活不长久,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了小孩,不能再过以前的日子了,给家里囤这些吃的用的,让她觉得充满干劲。
——
后面几天都是一个大晴天,温希恩正在洗衣服,手指被冻的通红,嘴里呼着白雾。
温希恩洗衣服的时候也是很认真的,低垂着长长的眼睫,雪白细腻的肌肤在阳光下几乎反光。
缪华就坐在旁边,他很想帮忙,但是温希恩很坚定的不让他碰冷水,毕竟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免疫力比较弱,很容易生病感冒,到时候又会很麻烦。
最终只能守在旁边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阳太过刺眼的缘故,缪华心神是少有的浮躁。
就在这时候,门外才一个熟悉的、低沉木讷的声音有些犹豫的传了进来:“恩恩,我是郭大哥,你在家里吗?”
“我在。”
温希恩连忙扯过旁边干净的布料,擦了擦手,跑过去开门。
一出现在男人面前的就是一抹白,他被这抹雪白晃了眼。
温希恩洗衣服的时候把衣服袖子扯上去了,白白细细的,就如同一节白藕似的。
男人模样忠厚,面对眉眼精致漂亮的人儿时,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牢牢的盯着温希恩的手瞧,视线某一刻似乎隐晦的下移了一瞬,瞥到了温希恩被冻红的手指。
俊朗的眉眼瞬间皱了起来,“你在洗衣服?”
温希恩把男人邀请了进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疑惑的问:“郭大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郭振飞这才把重点说出来:“万家那边的石榴和青枣熟了,哥带着你去摘。”
温希恩很想去,但是衣服还没有洗完,原本想着先去摘,回来的时候再把衣服洗,没想到男人下一句话就说。
“这衣服我帮你洗了吧。”
说完还不等温希恩反应,就直接坐在凳子上动手洗了,温希恩连忙推脱。
“郭大哥这怎么使得!我自己来就行了。”
男人坐在小凳子上,他的动作很利索,手掌也很有劲儿,衣服给他搓两下就干净了,对满脸不好意思的温希恩敦厚道:“没事,你把衣服的袖子放下去,手都冻红了。”
温希恩想自己去抢,就被男人一只手给挡住了,温希恩脸都红了,“郭大哥……”
雪白薄薄的皮肉泛起一层层艳红,望着男人的眼睛漂亮又羞涩,淡色的唇瓣紧紧的抿着,纤密乌黑的眼睫不知道是不是被呼出来的白雾濡湿,垂在眼睑下方,勾勒着细长垂坠的眼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