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希恩记得自己给郭振飞做过几双鞋,可是却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他穿。
望着男人高大健壮的背影,一股心酸弥上了心头。
她没有这一刻清楚的明白,男人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谁?
如果不是她,郭振飞应该会有美好而又普通的生活,成家,子孙满堂,会有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然后幸福的老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那几文钱到处奔波。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知道男人拼命,但她没有想到会这么拼命。
郭老天抹了抹眼泪,“你就放过我家的大飞吧,就看在他对你这么好的份上,你就不要再连累他了。”
温希恩颤抖的呼出了一口气,她闭上了眼睛,苍白到病态的脸上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
见此郭老太就直接跪了下来,温希恩被她这个动作吓一大跳,连忙睁开眼睛,要把郭老太扶起来。
但是郭老太怎么扯都扯不起来,温希恩本身也没有多少力气,没有办法她也只好跪在地上。
“算我求求你了行吗?我们家破庙容不了你这尊大佛,你难道真的忍心大飞为了你累死累活一辈子?你好狠的心呐!”
淡色的唇瓣越抿越紧,温希恩轻声的道:“您先起来吧。”
郭老太别过头,恨恨的威胁道:“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对于郭老太的这种行为,温希恩很理解,毕竟身为一个母亲,看不下去会很正常。
所以温希恩也并没有因为威胁而不满,她抬起手为郭老太整理了一下而且的碎发,郭老太直接愣住了,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
面前的人生了一张极其漂亮角色的脸,哪怕她的眉宇间都是病态和赢弱,这也遮不住她的一丝风华,甚至趁着她更加的脆弱美好。
郭老太活了这么久,见过了这么多人,可是从未见过如此风华绝代之人。
如果眼前的人是个女子,身体又康健,对于郭老太来说,也许也是一件美事。
可惜……
“您放心吧,我会和郭大哥说说的,郭大哥应该放了许久都没回去吧,你今儿个晚上多做几个菜,给郭大哥补补。”
温希恩把郭老太给扶了起来,她的面容也越发的苍白,但是她嘴边却挂着淡淡的浅笑,像冬日里的雾,飘渺又虚无。
郭老太又想起了村里的那些风言风语,原本她是坚信不疑的,可是等她与这个人接触了一些时间,就变得动摇了。
温希恩不像是那一种人。
不管是外貌还是气度,或者是她的谈吐,都比周文英好太多了,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去侵犯一个乡村妇人。
要说是周文英占了温希恩的便宜她都信。
郭老太张了张口,就在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温希恩突然咳嗽了起来。
在郭老太惊疑的目光之下,看到温希恩咳出血来。
对比于郭老太的震惊,温希恩倒是很淡定的拿出手帕擦干净嘴角的血。
她还不好意思笑了笑:“没有吓到您吧?这很正常,没事的。”
望着温希恩平静甚至是淡定的脸,好像吐血来说对她都司空不见怪了,郭老太一时之间喉咙像是被堵住的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温希恩也没有在多待着,毕竟要是等会儿小孩先回来了,没有看到人,肯定又会万分着急。
——
等温希恩走到了家,小孩已经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撞到了小孩。
看清了小孩的模样之后,温希恩惊住了。
“你这是怎么了?掉坑里去了?”
小孩也不知道在哪个泥坑里面打了滚,身上和头发上都是泥巴,但是他丝毫没有顾虑这些,而是死死的盯着温希恩,因为太过于愤怒眼眶都发红。
“你去哪里了!”小孩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咆哮。
温希恩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我就出去走走。”
小孩胸口剧烈的起伏,小脸黑的跟头锅似的,“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乱走吗?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啊?”
他买完药一回来就发现家里没有人,跑到屋子四处找都没有找到,于是他就跑到外面去找,结果因为太过于急,也没有注意脚下,脚一滑摔到田里面去了。
后来他又跑到家里来看看人有没有回来,找了一圈仍然没有找到,原本想再出去找,没想到就撞到了温希恩。
他死死的咬着牙,才让心里的恐慌降下来了一些。
温希恩也知道的确是自己做的不对,她很诚恳的向小孩道歉。
“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固执而又难哄的小孩还狠狠的瞪着她,整张脸明明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温希恩却可以在他的脸上看出了浓浓的委屈。
要是以前温希恩说不准会把她抱着哄一哄,可惜她现在已经抱不起小孩了,于是只能摸摸小孩的头,但是却被小孩躲过去了。
小孩捏紧了手指,低着头,声线微微的颤抖。
“我身上脏。”
温希恩连忙说道:“那你快去烧水洗一下吧。”
缪华怕温希望又乱跑,就说:“你先进屋。”
温希恩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但她还是很听话的进屋了,缪华看着她进去了,才放心的去烧水。
也许是来回奔波脆弱的身体感到疲劳,温希恩躺在床上看了一会书,没过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缪华把自己洗干净了就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屋子里。
在并不怎么明亮的光线之下,缪华听到了温希恩平稳的呼吸声,一下子就放轻了脚步,悄悄的走近,他小心翼翼的抽掉了温希恩手里的书放到一边,动作温柔的把温希恩的手用被子盖住。
他摸了摸温希恩冰凉的脸,脱掉了衣服动作又轻又慢钻进了被子里。
把温希恩冰冷的双手贴上了他的肚子,这里的温度是最高的,也特别适合暖手。
小孩的身上暖烘烘的,温希恩无意识的向着暖流的方向靠近。
缪华目光贪婪的留恋在温希恩的脸上,用视线一遍又一遍的舔舐。
鼻尖淡淡的冷香让他刚才陷入极致惶恐不安跳的剧烈的心脏稍微的平缓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