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发生在八年前。
八年前的某天,衡岳日报社来了一个刚毕业的漂亮姑娘,作为实习记者的她,来的第一天便被报社总编带去参加了一个酒局。
酒局是报社安排的,招待的是市政法委一帮领导干部。
报社准备搞几期关于普法的系列报道,需要记者深入一线体验生活。实习生姑娘张曼,被报社安排跟随一线记者参与体验报道。
作为刚出校门的张曼,一出社会就获得如此重视,内心自然欣喜若狂。
人们对涉法的新闻,总是抱有好奇。抓住政法题材,若能搞出几篇重磅文章,几乎就可以奠定在新闻界的地位。
她深知这样的机会来之不易。机会这东西,可遇不可求,错过了,或许就是一生。
酒局上,政法系统来了几个人。其中就有魏浩。
魏浩时任市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在衡岳市是个风云人物。他不但外表英俊,而且办事能力非常强。在政法界,他被称为“铁腕”。衡岳市的小混混听到他的名字,腿肚子都会打颤。
魏浩最出名的一次战斗,来自于当时省厅督办的一桩大案。
嫌疑人是个非常狡猾且十分冷酷的人。手底下小弟听说不下百人。是当时横行整个衡岳市,无人敢触其锋芒的人。此人手段残忍,性格暴戾。一言不合,便会生出血案。
他以替人讨债为生,被人称为“活阎王”。但凡有人落到他手里,非死即残。
这人身上随时都带着武器,并且火力很猛。他曾经亲自上阵绑架了一名派出所所长的儿子,原因就是所长接到举报要查他。
他当着所长的面,拿枪顶着所长儿子的脑门说道:“如果你不想断子绝孙,老子的事你少管。”
有此一出后,公安系统的人遇到他的事,都会想办法绕着走。
省厅督办下来后,魏浩身先士卒,亲自带人抓捕嫌疑人。
市电视台对抓捕进行了全程报道。镜头中的魏浩一马当先,冲在抓捕队伍前头。在防爆警察破门过后,他提着枪冲进屋里,一脚踩在嫌疑人头上,大吼一声,“拿下。”
这个镜头后来被视为经典,被多家电视台转播的时候,魏浩的形象从此深入人心。
嫌疑人后来数罪并罚被判处极刑。临行前,提出唯一的一个要求就是想见见魏浩。
魏浩没让他失望,还真去看守所见了他。
嫌疑人当时已经五花大绑,看到魏浩后,冷静地笑了笑说道:“今天我死在你手里,未来你会死在别人手里。我们的结局都一样,等着吧。”
酒局上的张曼被魏浩的传奇故事所打动,内心深处生出无限崇拜。
女人都爱英雄。魏浩此举,无疑就是英雄。
当晚的酒局上,张曼被安排跟随魏浩出勤。
短短几天时间,她就被魏浩打动了,一颗芳心彻底被他俘获。
那时候的张曼,心里只有英雄男人的英勇形象。在一次与魏浩喝过酒后,她将自己的身体毫无保留奉献给了心目中的男人。
一个月后,她才知道魏浩居然是有妇之夫。
她哭过、闹过,也威胁过他,要去举报他。
可是她一个小记者,而且还是在实习期。她拼尽全力也无法与他的势力抗衡。报社领导苦口婆心劝她,魏浩也在她面前下跪许诺,一定会给她一个名分。
她不得不妥协,忍辱负重地伴在他身边。
直到有一天发生的事,才彻底让她的梦粉碎。
那天,她睡在她和魏浩租住的秘密小窝里。由于前一天晚上他们很晚才睡,以至于魏浩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的房门什么时候被打开,进来了另外一个不怒而威的男人,她都一无所知。
她承认,当时她确实衣冠不整。身上只套了一件魏浩的一件衬衫在沉睡。
朦胧中,她感觉身上的衣服被揭开,有人趴在她身上。她还以为是魏浩欲求不满,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呢喃,“浩,我快等不及了哦。”
可是无论她怎么说话,身上的男人都是一声不吭。她狐疑地睁开眼,便看到一个身体臃肿肥胖的男人,正在使劲的耸动身体。
她大叫一声,拼尽全力将他推开,惊恐地叫起来。
男人面无表情,威严地哼了一声,“住嘴!”
她果真住了嘴,将身体往床头躲,惊恐地问:“你是谁?”
“你不要问我是谁。”男人背对着她开始穿衣服,“记住,今天的事,不要对任何说。”
“我要报警。”张曼小声说道:“你侮辱了我。”
男人轻蔑一笑,“你叫张曼是吧,你如是想报警,欢迎啊。但是你要想清楚,你以后怎么见人?”
张曼咬着牙说道:“我不管,我必须报警。”
男人穿好了衣服,将四周打量一番,叹口气摇头道:“你们躲在这里不是个事。小张啊,有些事你要看开。你的实习期快到了吧?”
张曼很惊讶,这个老男人为何对她的事那么清楚?
她试探着问:“你到底是谁?”
她只要想到老男人刚才在自己身体上的一幕,便有呕吐的冲动。当然,她心里很清楚,这个男人气度不凡,在她提出报警时,他能表现得不慌不忙,由此可以看出来,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男人回他一句,“你不要知道我是谁。总之一句话,今天的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实习转正的事,我会帮你落实。好自为之吧。”
他正准备开门出去,魏浩突然从外面回来了。
他见到男人的时候楞了一下,喊了一声,“爸,你怎么来了?”
男人没答他的话,一言不发离开了。
事后,魏浩问她,他爸与她说了什么?
张曼已经完全吓傻了,哪里还知道回答。只会抱着膝躲在一边嘤嘤的哭。
魏浩告诉她,他父亲早就知道了他与她的关系。作为父亲,他不希望儿子的婚姻出现问题。于是,他很轻松就找到了他们的秘密小窝。
过了几天,张曼留心一打听,才知道哪个男人就是时任市政法委书记的魏力。
这个发现让她吃惊不小。可是她实在没勇气将发生过的事告诉给魏浩啊。
没多久,她在报社的转正很快就落实了。再过一段时间,魏浩便被调去茅山县担任常务副局长去了。
张曼说到这里的时候,早已经泣不成声。
“我是他们父子两人的玩物。”张曼抽泣着说道:“魏浩调走后,魏力就开始频繁约我。你知道,我一个女人,哪有能力对抗他呀。”
“你去了?”许一山小心翼翼地问。
“我能不去吗?”张曼换了一幅面孔,似笑非笑道:“你以为我一个女人能抵抗得了他的纠缠?”
许一山长叹一声,心变得无比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