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后面!”
“吼!”
还没等俩人抵达战场,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巨大的咆哮声,震耳欲聋,甚至树林都在复眼牛怪庞大身躯的冲撞下左摇右摆着,仿佛地震了一样。
“小心点。”易嚣对努力跟在后面的探卿说了一句,然后身影猛然消失在她的眼前。
探小姐虽然不怎么与易嚣搭话,但俩人之间并没有不怎么融洽的地方,这还是探小姐第一次见识到易嚣的速度。
虽然不知道魔法的攻击性怎么样,但在逃跑和赶路方面,显然自己的天狗能力并不占丝毫优势。
探小姐的生活,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模板,以不错的成绩一路从小学升到大学,在毕业之后再找到一个还算不错的工作,因为相貌较为普通,她的交际圈也相信的非常狭窄和普通,下班之后的闲暇时光也喜欢泡在网上。
她并不擅长和陌生人交流,拓宽自己的朋友圈,但也并不排斥其他人进来,然后开始一场普通的恋爱。
总而言之,探小姐的生活非常平淡,就仿佛一碗没有味道的白开水一样。
探小姐的存在可以说是代表了一类人,她们看似非常恋旧,但实际只是懒得重新适应一个新环境,工作上或许非常开朗,不过私底下去懒得耗费太多的经历,更喜欢靠过一天就是一天的生活,仿佛活着就是在等死。
当探卿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陷入过短暂的迷茫,身为一名现代的年轻人,很少有人不知道穿越这个概念,就算探卿没有萌宅那么狂热,不知道主神综漫等概念,也在这个世界逐渐展现出的风貌中,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不是那么幸运。
因为当探小姐见到江户时代特有的木屋风貌和破烂街巷时,同时也意味着这个时代的人发现了她这名外来者。
孤身一人,女性,怪异的服装,养尊处优的样貌和肤色,或许是个落单的大小姐,这一切的一切都把我很好欺负几个字刻在了探卿的脸上。
就在她被一群暴民堵在巷子中走投无路的时候,她幸运的遇到了张军云,一名获取了狼人力量的自由人。
喔,还有一旁隐着身的黛茜。
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虽然一开始时危险了些,但在遇到了两名同伴之后,他们有惊无险的从天狗森林中得到了新的力量,然后在大名府招募奇人异士混到了一个不错的身份,然后进入到了甲贺忍村当中,开始了一段无聊的生活。
小说里果然都是骗人的,异世界哪有那么危险。
不过探小姐也清楚,自从踏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自己的生活和人生轨迹就已经永远被改变了,她身上与天狗相同的能力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在甲贺平淡的度过了很长一顿时间之后,倦怠的特性就再次从她的身上重新生长出来。
探小姐并不是什么心怀大志的家伙,来到第二世界对她来说,并不意味着开启了一段新的旅程,而是打断了她原有的平淡生活。
不过从小就算是个普通优等生的探小姐同样还知道,相比生活来说,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生命,这笔账她还是会算的。
而此时前方不断传来的阵阵咆哮声,还有仿佛地动山摇一般剧烈摇晃的树林,无一不表明了,或许她的生命已经并不那么安全了这一点。
自己。。该怎么做。
几分钟之后,当陷入迷茫的探小姐同样赶到战场时,刚切入进去,如眼所见的,就是易嚣被狠狠击飞出去的一幕。
探小姐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
时间拨回到几分钟之前,正当易嚣和探小姐急匆匆的向这里赶来时,弦之介三人已经和复眼牛怪交上了手。
一头扎进密林中的复眼牛怪看到在逃的三人,顿时就像看到了出气筒,准备将攒了一肚子的气全部发泄在他们身上。
就算复眼牛怪是一只怪物,但它也是有脾气的。
“散开!”弹正在临行前可没有交给弦之介太大的权利,身为一名忍者,他显然将服从刻在了骨子里面,就算他或许有更好的办法,他仍然会听从张军云的命令。
在张军云大吼一声过后,三人立刻向着三个方向分别散去,这里面阳炎的速度最慢,弦之介速度最快,而张军云则是居中。
但他们三个无论是谁,都要比复眼牛怪快上一截,这也是他们一开始能够强行脱离战场的原因,不过此时他们已经决定正面解决掉这个大家伙,而不是将它甩掉。
复眼牛怪虽然体型巨大,看上去非常狰狞,看似乎除了力量奇大,防御力很高之外,还没有太脱离动物的范畴,否则几人恐怕也不敢正面硬磕。
但。。即使知道这一点,张军云仍然拿不出一个像样的作战方案。
无关智商问题,只是他没有相关的经验和训练经历,犹豫了几秒钟过后,张军云再次对俩人说道,“自由攻击吧。”
这也是能够最大发挥出几人力量的一种分配方案,毕竟两名忍者都擅长战斗,但张军云却并不精通指挥,将选择权交给他们自己,是最好的选择。
闻言,弦之介第一个动了起来,忍者虽然将服从印刻在了骨子里,但并不意味着迂腐和古板,通过一路同行,弦之介早就看出来,或许只有自己才是三人里面最有可能击伤这只怪物的存在。
或许张军云的身体素质强悍一些,可能更为强大,但他的战斗经验太差,根本无法彻底发挥这些力量。
而通过之前的交手,弦之介也探出了这只复眼牛怪的底,皮糙肉厚,防御力很强,很难被破开,力大无穷,一旦被撞到,就是一个骨断筋裂的下场,但除此之外,它也没有别的什么特殊的地方。
只要小心点,它根本无法伤到自己,虽然可能是一场漫长的战斗,但弦之介有信心,如果傻大个只有这点本事的话,恐怕今天它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弦之介的眼中微微泛起红色的光芒,几乎在瞬间,就踩着大树一跃而下,他三步两步就跳到复眼牛怪的面前,而这个大家伙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变慢了。
不。。是张军云的速度变快了。
复眼牛怪在他的眼中变得异常迟钝,他瞬间闪身冲到复眼牛怪的面前,这个大家伙抬脚向前迈一步的时候,弦之介甚至能够抢出好几米的距离,凭借这个速度,他完全可以直接将锋利的刀刃插进这只怪物的头颅。
事实上,弦之介也正是这样做的。
他双脚扎实的踩在地面上,腰部微微躬起,蓄力,扭转,同时右手已经狠狠握住腰间的短刃,下一刻,他猛然纵身起跃,冰冷的刀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锋利的光芒。
破鞘而出的短刃疯狂的击向怪物的头颅,带着血腥而又残忍的气息。
只是突然之间,一股令人恐惧的气息猛然盘踞到弦之介的心灵之上,就仿佛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的攥住他温热而有力的心脏。
无数次游荡在生和死之间的直觉告诉他,继续攻击下去,他就会死!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弦之介硬生生的扭转了攻击的方向,同时身躯也在半空中吃力的转过了一个弧度,虽然弦之介的速度很快,但那只是相对来说,在他自己眼中,自己的速度仍然非常正常,并且需要遵循物理定律,他可没有空中自由转体的能力。
下一刻,短刃锋利的一面狠狠磕在复眼牛怪脑袋上犄角的根部,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犄角几乎是应声而断,但同样,弦之介这把几乎代表了甲贺最高工艺的随身兵器表面也发出轻微的震荡,刀刃甚至被坚硬的犄角磕出一个缺口。
恐怕再来一次这样的攻击,这把短刃就会直接碎成无数片,就算是现在,它的坚韧程度也大不如前了,哪怕是抵挡力气稍微大一些的攻击,就会彻底将它摧毁掉。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不仅是复眼牛怪,就连张军云和阳炎俩人,也从视野中失去了弦之介的身影,但他们再次捕捉到的时候,弦之介已经回到了远处的树梢之上,而就在此时,复眼牛怪则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阳炎和张军云这才看到复眼牛怪此时的惨状,它脑袋旁的俩只犄角已经掉下来一只,因为是被连根铲断的关系,泊泊的鲜血正在不住涌出。
因为疼痛而嘶吼嚎叫的复眼牛怪似乎陷入了某种疯狂的混乱状态,四只蹄子拼命的刨着地面,仿佛一只在斗牛场上被斗牛士插了无数刀而濒临绝境的末路英雄。
见状,张军云下意识的就是一愣,虽然他并不惧怕战斗,但这么惨烈疯狂的场面,还有如此巨大的怪物也是第一次见。
没有经历过专业的训练,也不是天生的战士,只经历了几次小规模的战斗,畏惧之心可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这一刻,张军云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没有敢去触这怪物疯狂的眉头。
但速度比张军云慢的阳炎,反而已经靠近了复眼牛怪。
与弦之介无数次的配合让两人十分默契,她很明白这一刻她需要做什么,在弦之介吸引了复眼牛怪的注意力,并且击伤它的时候,阳炎已经悄悄摸到了怪物的侧后方。
与她的名字一点也不符合,阳炎的攻击既不阳光也不灼热,反而悄无声息的,隐秘在黑暗和雾气当中,冰冷的仿佛毒蛇的獠牙。
她白皙的脖颈和皮肤上渐渐浮现出乌黑的脉络和青筋,就像是蛇的毒液,但这种剧毒紧紧浮现了一瞬间,然后就立刻从阳炎的皮肤表面褪去,下一刻,大量仿佛蜃气一样的烟雾从阳炎单薄的衣袍下弥漫出来,开始向复眼牛怪扩散过去,同时包裹住阳炎,将她的身影渐渐隐去。
这些气体里面包括着大量致命以及麻醉的毒素,阳炎不知道能不能杀死眼前这只怪物,但这些剂量干掉一个村落的人完全没有问题。
将毒气喷了复眼牛怪一脸之后,阳炎立刻悄无声息的向后退去,她原本就不是适合正面进攻,而更擅长暗中出手,无数次的默契让她和弦之介的配合堪称完美,这次也不列外。
得手之后的阳炎立刻退去,但意外往往就是在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生。
就在阳炎即将功成身退的前一刻,暴走不止的复眼牛怪突然安静下来,就像是理智突然接管了它的身体一样,庞大的身躯狠狠一转,将与硕大身躯不成比例的小脑袋转过来,然后三对眼睛恶狠狠的瞪住了阳炎。
粗大的鼻孔中喷出两股长长的鼻息,有力的吐息瞬间将阳炎还未全部扩散的毒气冲刷的一干二净,全部挤到了空气的两边,在复眼牛怪的面前空出了一大块地盘。
“阳炎!”
阳炎直接感觉到一股冰冷盘延自己身上,就像是被什么恐惧巨兽盯上了一样,然后就听到了弦之介惊恐的有些变形的声音,下一刻,她抬起头,对上了六只冰冷残忍的眼睛。
“吼!”
复眼牛怪发出一声疯狂的咆哮,刨动四肢粗壮的蹄子,将剩下的那只独角对准阳炎,瞬间就从正在缓慢扩散的毒雾之间冲了过去,庞大的身躯仿佛离了弓的箭一般,眨眼之间就将与阳炎的百米距离缩短的只剩十几米。
“阳炎!!”
清楚的看到这一幕的弦之介发出同样的咆哮,声音甚至因为紧张而变得扭曲起来,虽然他并不爱阳炎,但并不意味着俩人之间没有感情,生性温和的弦之介要比其他人更看重同伴之间的这种珍重友谊。
但是他眼中的红色光芒已经开始褪去,这意味着他的速度开始减慢,再也没有之前闪电般的迅速,凭借他此时的速度,就算是想要去救援阳炎,也有心无力,他,复眼牛怪,阳炎三者之间,相距太远了。
就仿佛生与死之间的距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