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三不四没有借着烟雾撤走,脸上委屈,埋怨十一:“看破不说破,哪有这样对待一个老神仙的。”
十一脸上带着怒气:“别在这给我胡搅蛮缠,胡说八道,你就是玉皇大帝,惹怒了我,我也揍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真的是一个算命的。”
“那你为什么用刀割断我的毛线?”
不三不四样子突然变得很认真:“因为我这有刀,所以你认为我割断了你的毛线。”
“难道不是吗?”
“那如果我站到一个死人旁边,你会不会认定我就是杀人凶手呢?”
这句话还真把十一给问住了,十一想了一下:“你最起码有嫌疑。”
“你说的对,我只有割断你毛线的嫌疑,你又怎么证明,我真的割断了你的毛线。”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这里有很多人。”
这句话就像一个提示,如果这里有很多人的话,听这个不三不四胡搅蛮缠,反而坏了事儿。想通之后,十一直接把不三不四扔出去了。不三不四赶紧往回爬,鼓捣着他那个能冒白烟的设备,烟一出来,他马上面容肃穆的在喊:“武曲落,七星现!”
这个时候,十一已经走了,隐约能听见这句话,嘴里嘟囔了一句:“这不是个疯子就是个傻子?”
破衣烂衫好像疯子也穿成这样,嘴眼歪斜是傻子的模样,还有他那双眼睛和表现出来的状态,他一定是个真正的瞎子。疯子、傻子、瞎子是苦行者的骨干力量,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三个人的合体。十一回头,已经看不见刚才那个算命的不三不四了。
武曲落,七杀现,到底什么意思?
不,先别管这个算命的了,还是先去找找什么人在厮杀吧。
……
厮杀的人是杨兴镇,杨兴镇朝着前面追了过去,虽然有迷雾遮盖,但随着距离的缩小,杨兴镇眼前的人逐渐清晰来。从身高上来说,这个人和二孬一样大概就是1米75的身高,不过,他头发有些长,耳朵上面还挂着一个眼镜。
“喂,你是谁?”
随着杨兴镇的声音,那个人慢慢转过头来。杨兴镇眉头一皱,他认识这个人,就是这个眼镜男,从十一的手里把王海龙救走的。从身份上查询,这个人应该叫周福,不过不知道用的是不是假名。
“我叫周福,你应该不认识我。我纯属是看一个老朋友回家,从这里路过。这深山不好走,特别有的时候,雾会突然冒出来。因为苦行者建立的时候,不准放置明显的标识,所以,我们自己人有的时候也会迷路。你的朋友迷路了,我听你喊二孬,二孬是十一的朋友吧。王海龙那个人,是个天生的坏胚子,你何必追着他们来这里呢。”
杨兴镇还没有问,这个周福就得不得的说出来一大堆前因后果。
“你承认自己是苦行者的人?”
“能在这里活着,当然是苦行者的人。以前,苦行者刚来这里的时候,我们就几个人,与世隔绝活的像个神仙。可是,不同的武林人士遭到迫害,老哥开始揽落一些人来,这里的人,越来越多,慢慢外围也住了好多人,老哥有点苦恼,甚至考虑了后代繁衍的问题。”
从头到尾,杨兴镇都皱着眉头,他很烦周福这种念念叨叨,嘴不停的人。但是,仔细一想,也许这样的人能透漏出重要的情报,于是就忍了。然后,看这样子,最后吃喝拉撒都得说出来,也不见得有有用的情报,谁会把情报告诉一个嘴不会把门的人。
“你嘴可真碎。”
“嗯,老有人这么说我。我也没有办法,从我记事儿起,嘴就停不下来,除非是精神集中的时候,我……”
周福突然停下来不说话,因为他已经看到一拳打过来了。转体冲拳,看基本功应该没有练过武术。身体灵活,战斗经验丰富,身体重心前倾,左脚实、右脚虚。注重攻击的连贯性,拳头落空之后,立刻会用腿进行延展性攻击。
虽然他们是入侵者,但没有接到铲除他们的命令。而且这个人,看上去就留了一手,如果他用枪,那这战斗就很麻烦。拳头是朝脸打过来的,躲开他的拳头,用肩膀抵抗他的腿,顺势滚下山坡。
这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周福脑子里闪电般的闪过这些念头,然后低头躲开杨兴镇的冲拳,肩头往上一提,看似自然,其实他是故意用肩头来挡杨兴镇的腿。接着,他装模作样,哇呀叫了一声,连滚带爬的冲下山坡。
往下滚的时候,嘴还跟带着配音一样:“哎哟,我的头,哎呦,我的屁股。手,手你干啥呢?护着要害啊!”
杨兴镇的想法和老侯不一样,老侯想给这些武林人留下一条活路,希望国武昌盛。而杨兴镇根本不在乎国术的发展,他只是用自己的眼睛看这个世界,他偏执的认为这里的人都是大奸大恶之徒。
……
二孬此时的想法和杨兴镇完全不同,他追上了前面窃窃私语的人,发现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对面是两个孩子在说话,一个是女孩看上去十一二岁,另一个小一点,大概有六岁左右的男孩。
小女孩皮肤有些黑,可能是风吹日晒又没有用过任何化妆品的缘故。不过,她体格健硕,表情坚毅。二孬从这个小女孩身上看到了好多其木格小时候的影子。另一个六岁的小男娃,穿的是大人改的衣服,虎头虎脑,双眼清澈明亮。
这情景让二孬很尴尬,这不是苦行者的大本营吗?本以为会碰到一群拿着刀枪棍棒的武者,喊打喊杀。然后大家痛快淋漓的玩儿着惩恶除奸的游戏。可是,老天的剧本显然不是这样的,它先给了二孬两个能战胜的敌人,却让二孬无论如何也无法对其下手。
“你是坏人吗?”
小女孩虽然警惕,却在第一时间就暴露了她的天真。
“怎么算坏人?”
“要把孩子抱走卖掉那种。”
二孬无奈的笑,这个孩子的父母到底给孩子灌输了什么样的概念。不过,二孬还是认真的摇头:“我不是坏人。”
“那拉钩上吊。”
六岁男童伸出勾起的小拇指,二孬很配合:“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说完二孬就停了,可是六岁男童还在继续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小狗吃掉你的小蛋蛋。”
二孬尴尬的面色变了。
大一点的女孩教育着说:“最后一句不许说。”
男童委屈:“哥哥常说。”
“那你也不许说,妈妈说不礼貌。”
随便交谈了几句,孩子说他们能找到路,结果把二孬带回了家。二孬看着面前的林中小屋,难以置信,突然想起小时候学的一段文言文: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