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言重了,臣只是去看望一个可怜的女人而已,孤儿寡母能有什么危害,莫非陛下会怕她?”
“你的这个激将法并不高明。”
“臣这不是激将法,而是臣心里真实的想法,陛下戎马一生,经历的对手哪一个不是人中豪杰,她一个弱女子连做陛下对手的资格都没有,陛下岂会怕她?”
李世民轻笑一声道:“都说读书人最会巧言令色,今天朕算是见识了,原来你谢子昂也会拍马屁,我还以为你是刚正不阿的性子呢?”
听到李世民讽刺的话,谢安义正言辞道:“作为臣子对君王有所求,自然就会阿谀奉承,这是人之常情,陛下应该不露喜欢或者厌恶之色,让臣子摸不着陛下的喜好,这才是君王的御下之道,而不是如陛下一般拿此来讽刺臣子,这个行为除了能泄一时之忿,对陛下没有任何好处,这岂是明君所为!”
谢安的话说的李世民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说道:“你在教训朕?”
“这是臣下应当做的!”
一句话怼的李世民一口气堵在喉咙差点岔气,喝了一口水,这才缓过来。
“谢子昂,现在是朕在质问你,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朕,你再如此,信不信朕让人教训你?”李世民威胁道。
“信,陛下是君王,一言九鼎,就是让臣死,臣也不敢不尊,区区教训不在话下。”谢安不卑不亢道。
“不过,臣今日去见李郑氏,完全是为了陛下着想,一片拳拳爱国之心。”
果然,谢安转移话题的方法奏效了,李世民完全忘了之前的不愉快,掏了掏耳朵,不敢相信的问道:“是不是朕听错了?你去见她,居然还是为了朕着想?”
“陛下您没有听错。”
“好,那你说说,如果今日不说个子丑寅卯来,朕的板子可是不会讲情面的。”李世民一脸冷笑道。
李世民觉得这个谢安胆大包天,完全是拿他当傻子哄,他去见了那个女人,居然还有脸说是为了自己着想,他以为自己像隋炀帝那个昏君那么好骗吗?
谢安整理了一下思绪,答应郑观音的事能不能成,就看今日自己的表现了。
“臣今日去见李郑氏,本以为凭着臣的三寸不烂之舌,可以化解她和陛下的仇恨,但是臣万万没有想到,李郑氏她完全不可理喻。”
谢安的表情可谓是奥斯卡影帝级别的,前面那种以报皇恩的激动是惟妙惟肖,后面被拒绝的懊恼又是那么的炉火纯青。
即使是李世民也被带入其中,只见他冷笑道:“哼,你以为自己有些才能,可以说动突厥人退兵,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吗?
她和朕的仇恨比天高,比海深,岂是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郎可以化解的。”
虽然李世民的话里满是对谢安的不屑,但是他微微翘起的嘴角又暴露出他内心的窃喜。
他现在登上了九五至尊之位,手下也有一批秦王府时的心腹死侍,但是那些人只是为了他们心中的理想和富贵才一直拥护自己。
还有哪些拿着皇家俸禄的人,却和他这个皇帝三心二意。
但是谁又能体会到他这个皇帝的不容易,他也是一个人,他愿意手刃亲兄弟吗?他愿意逼迫父亲退位吗?
不,他不愿意,天下人都说他狠辣无情,是天下第一等无情无义之人,但是谁又能理解他在夜中惊醒,经常夜不能寐。
除了他的观音婢,就只有眼前这个少年郎理解他,虽然自己认识他不久,而且他一直以来都经常惹自己生气。
但是在突厥人兵临城下的时候,只有这个少年郎临危不惧出使突厥,化解了国家和自己的危机。
现在又去化解他和郑观音的仇恨,这是什么,这就是赤胆忠心。
“陛下教训的是,是臣年少不知天高地厚了。”谢安低眉顺眼的说道。
李世民一看他认错态度这么好,心里一软道:“算了,你也是一片好心,朕不怪你,来人,给谢爱卿看座。”
看看,这就是会说话的好处,现在连座位都混上了,谢安坐在凳子上,心里前所未有的对李世民有了一丝愧疚之心。
“自己这么骗他真的好吗?”
不过谢安立马摇头驱赶出了这个想法,虽然是谎言,但只要是善意就行,管它骗不骗人呢?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臣终于说动了李郑氏,她愿意出来配合陛下演一出戏,承认陛下和隐太子是受奸人蒙蔽,这才做出倪墙之事,不过她有个条件?”
说完后,谢安就看到李世民傻愣愣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被施了定身术。
“陛下,您在听臣说话吗?”谢安小心翼翼的问道。
“啊,你刚才说什么?”李世民如梦初醒道。
“臣是说李郑氏她有个条件。”
“上一句是什么?”
“她答应配合陛下出来演一出戏。”
“她真的答应了?”
谢安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她是那么刚强的一个人,她会答应这些?”
李世民赤着脚跳下地,在地上走来走去,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李世民记得,玄武门那天,自己一身是血的去了东宫,郑观音一脸平静的看着他说道:“要么你现在杀了我,要么我自杀,想要让我做你的女人,这辈子都不可能。”
李世民承认自己好色,而郑观音又长的温婉贤淑、国色天香,那个时候自己正在成功的兴奋中,谁敢违背他?
但是当李世民的刀抵在她雪白的脖颈时,即使一丝血色出现,她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样一个外柔内刚的女人,又怎么会答应谢安如此荒唐的条件?
一旁的内侍和宫女们看到李世民赤着脚,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都在围着他转。
心烦意乱之下,李世民一脚踢在一个内侍身上,呵斥道:“都离朕远一点,一群碍眼的东西。”
谢安露出很不好意思的表情,道:“臣只是略微施了一些手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