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知道她这是一时心灰意冷才会如此,不过这个时候显然不适合劝说她,自己只能在以后多关照关照这个可怜的女人,就当是这次自己设计她的弥补了。
李世民没有想到只是短短的几日功夫,谢安就把事情办成了,之前谢安提出用苦肉计请君入瓮时,李世民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配合他,没有想到他居然还真的办成了。
这一日,大朝会上,禁足已久的封德彝也出现在了朝堂上,很多和他交好的大臣们,都上前恭喜着他。
显然他们觉得,这么久三司也没有调查出什么,这个事可能就这样过去了。
“封公,恭喜啊,几日不见,怎么你还变胖了不少?”
“没有公务缠身,老夫在家里胜在清闲,就当陛下是体桖老臣,让我多休息休息吧!”
显然封德彝心里还是有一些气的,这股气是针对李世民的。
自己一个开国功臣,被一个新科探花弹劾到禁足,这让封德彝心里怎么会没有气?
其他人听后都只是笑了笑,谁都没有答话,他们傻啊,这种话谁敢搭茬。
这个时候,封德彝看到了末尾站着的谢安,只是愣了一下,封德彝就向他走去。
封德彝位列当朝右仆射,他的一举一动,被很多朝臣关注着,看到封德彝的举动后,大家有的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看着谢安,有的是嘴角露出冷笑,自然也有人露出担心之色。
站在武官中间行列的安元寿,看到封德彝的举动,立马向谢安走去。
谢安看到封德彝向自己走来,丝毫没有退缩,而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他,至于谢安身边的其他朝臣,此时都已经离他远远的,好像生怕被他连累一样。
封德彝在距离谢安只有三步距离时停住了,谢安率先向他行礼道:“见过密国公!”
下级官员向上级官员先行礼,这是朝廷的规矩,谢安自然不会把这么低级的借口让封德彝抓住。
封德彝嘴角露出灿烂的微笑,道:“你真的很不错,这段时间某无暇顾及,让你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折腾,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是摆设,今天这一切都该结束了,你该好好看一看今天的太阳,也许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谢安还没说话,安元寿赶过来说道:“密国公,这里是朝堂,不是你的国公府,你耍威风耍错地方了吧?”
封德彝转头看着安元寿,道:“你该庆幸有凉国公护着你,上一个和某这么说话的人,已经投胎转世很多年了。”
安元寿还要说什么,谢安拦住了他,看着封德彝说道:“封公,话不要说的太满,这个世界可不是随着某个人的意志在运转。”
“希望等一会你的嘴还可以这么硬。”说罢,封德彝就回到自己的队列中,和一旁的重臣们谈笑风生,好像刚才和谢安的不愉快,不是他而是别人。
封德彝走后,谢安对安元寿说道:“你先回去吧,没事的。”
安元寿担心道:“等一会你千万要当心,我看这个老家伙今天是要出幺蛾子。”
“放心,我会的。”谢安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圣人至,众朝臣见礼!”司礼朝议郎高声喊道。
今天是每月的十五,在京九品以上的朝臣都要来参加,一众大臣按照官职高低,依次进入正殿。
因为谢安有李世民御赐的五品下官服,所以他是站在中间,正好位于大殿门口,再低一点,就要站在大殿外了。
依次山呼、拜手、舞蹈后,这才进入了正题,从三省六部依次向李世民汇报工作。
这些程序都进行完,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这才进入了每日的朝议程序。
“今日众爱卿可有事啊?”李世民高坐上位,斜靠在榻上。
自汉以来,虽然汉高祖制定了严苛的君臣之礼,之后经过汉武帝的完善,已经有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宫廷礼仪,这近千年以来,所有的王朝都是严格按照这个礼仪上朝的。
但是大唐建立之初,因为众大臣都是李渊的亲属旧部,再加上立国之初天下初定,为了拉拢朝臣,于是李渊称帝后,下的第一封昭书,就是放宽了朝堂礼仪,就形成了现在这样,君可以随意躺坐,臣也是列座两旁席地而坐,君臣之间的关系非常融洽,说话也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这时,一位五品上的御史中丞伸手示意自己有事,再经过司礼郎的许可后,他这才站出来,手里拿着笏板,躬身一礼后,说道:“陛下,臣要弹劾朝议大夫谢安,他身为陛下的臣子,私自干涉皇家之事,对上目无君主,对下惑乱朝纲,其罪可诛,臣请求陛下严惩。”
李世民摸着胡须,眼神瞥了位列前排的封德彝一眼,此时封德彝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此事和我无关的模样。
“嗯,你说的事朕知道,不过前几日朕已经惩罚过他了,他也知道自己错了,今日朕再惩戒他,这似乎不大好吧?”
“陛下,几日前陛下惩罚他,那只是出于陛下的私情,但是臣听闻谢大夫曾高喊要为隐太子恢复亲王的身份,这说明他心怀旧主,俗话说的好,天无二日,他此举分明就是在惑乱整个朝纲,挑动天下的野心家!”
“谢爱卿,你有何话要说?”
听到李世民叫自己,谢安出来行礼后,说道:“陛下,崔中丞的话臣只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分明是一片赤胆忠心,何以到了崔中丞嘴里,就成了乱臣贼子?”
崔中丞回头怒目而视的指着谢安,呵斥道:“谢安,在圣人和满朝文武面前,任你巧舌如簧也休想抵赖,你敢说自己没有向陛下为隐太子求请,恢复他的亲王身份?”
谢安点点头说道:“这是事实,谢某既然做了,自然会承认。”
谢安这么一承认,引得满堂喧哗,这些大臣都和谢安没有深交过,也和他没有深仇大恨,对他的印象一直都是很有才华,满腔抱负的一个年轻人。
现在听到他这么说,都觉得这个年轻人要么就是疯了,要么就是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