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叹了一口气道:“贫道已然泄露了太多的天机,会遭报应的!”
这就像是美食放在一个饥饿快要死的人面前,那种心痒难耐的滋味可想而知,就像小猫挠心一样。
虽然心急难耐,但是郑元士怎么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这点涵养功夫还是有的。
他看到周边陈旧的道观,于是说道:“某看到仙姑所居的道观年久失修,想要捐一些香火钱,还请仙姑收下。”
果然,道姑听到后,脸上的表情都缓和了一些。
“那就谢过居士了!”
“观居士面相,本应该从此飞黄腾达、名扬天下的,但是不知怎么的,眉宇间却有一丝黑线,昭示着居士又有其他的结局,好比一个分叉口一样,一条是光明的坦途,一条是黑暗的深渊,何去何从就要居士自己做决定了。”
说完后,道姑就闭目养神,闭口不言了。
最近发生的事,很多自己的夫人都不知道,但是这个道姑居然都能说中,说明她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
随着道姑的话,郑元士自己就已经对号入座了。
算命和面相,其实就是一种心理暗示,只要能和你心里一半的心事对上号,你就会深信不疑,更别说此时说郑元士的事句句锱珠。
郑元士见此留下一些钱财,心事重重的出了大殿。
郑夫人看到他心神不宁,于是问道:“老爷,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妾身?”
郑元士面色肃穆道:“没事,我们先过去吧!”
这种心事,别说是自己的夫人,就是任何人郑元士都不会和他说。
回到家的郑元士,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他现在是一片乱麻,只是知道自己好像是在旋涡的中心,但具体该怎么做,却是一头雾水。
他这时候最缺的就是一个谋士,可以给他出谋划策的人才。
自己越想思绪越乱,这一日,心烦意乱之下,郑元士独自一人去酒楼要了一间包间,喝闷酒去了。
就在他一杯接着一杯喝闷酒时,隔壁的包间却吵吵闹闹,让他好不心烦。
郑元士用力的把酒杯放在桌子,他正要发怒时,突然听到隔壁的谈话正是关于他的。
“你们说那些受害者中,到底有没有郑元士的女儿?”
“这还用问,他的夫人都去签字画过押认可的事,这是板上钉钉的,绝对假不了?”
“那就奇怪了,既然是他的女儿,那他为何毫无动静,好像一切和他无关似的。”
“那肯定是对他有了更大的利益驱使他这么做,至于是谁付出这么大的利益,你们猜闹僵起来,对谁最为不利?”
“这还用说,定然是渤海封氏,如果大白于天下,那么天下人定以他们为耻,今后估计渤海的人跟着都抬不起头来。”
“那倒也未必,俗话说皇帝不急太监急,有的时候当事人恰恰不急,因为此时渤海封氏已经如塌了天,根本顾不上这个。”
“那你说是谁?”
“比如说渤海封氏的那些姻亲,那些和他们有利益往来的世家,我想他们此时要比渤海封氏更怕这件事大白于天下。”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兄台可以高中状元,目光果然如炬,现如今更是入职翰林院的编修,今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以后可不要忘了今日的同窗之谊啊!”
“好说好说!”
于是又是一番的吹捧之词,宴会也到达了高潮。
隔壁的谈话,郑元士全程都听得一清二楚,此时他的心里翻江倒海。
他自以为不会有人觉察到这背后的交易,于自己的名声没有危害,显然他小觑了天下人,没有想到今日喝酒,就碰到了一个聪明人。
这个人毫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居然就可以分析的头头是道,分毫不差,简直就是孔明再世!
听刚才他们谈话,这个人高中状元,而今年的状元如果郑元士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一个叫王粲的年轻人。
“小二!”
“客官,不知您有何吩咐?”
“这个钱你拿着。”
郑元士掏出一些钱财放在桌子上,不过店小二看到后,并没有拿起来,而是颇为诧异的问道:“客官,这是?”
郑元士不说清楚,他可不敢拿,虽然他没什么见识,但也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放心,你给某办一件事,这些就是给你的赏钱。”
“不知客官要小的办什么事?”
“隔壁的状元郎你可认识?”
“自然认识,不过小的认识人家,人家可不认识小的。”
“某对状元郎是神交已久,只是从前并无交往,今日在这里碰到了,只求和他一叙,稍后待他们酒宴散后,要劳烦小哥代为转述某的心意,请他过来一叙,不难办到吧?”
听到只是这个,小二松了一口气,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办了,所以心安理得的收起桌上的钱财,退出去了。
王粲和一众好友酒足饭饱后,一个个面带酒意的出了包间。
恰在这时,小二及时的出现在王粲面前,恭维的笑道:“郎君,贵客有请!”
听到小二的话,让王粲愣了一下,不过他还是打发走同伴,随着小二来到了郑元士的包间。
见到王粲来了,郑元士起身哈哈一笑道:“王郎君,果然是一表人才,名不虚传!”
王粲诧异的问道:“你是?”
“哦,忘了自我介绍,某姓高名远,仰慕王郎君的风采,今日碰到了,特意请来一叙。”郑元士说了一个假名字,此时他怎么会说出自己的真名,而假冒渤海高氏,也是出于自己的目的。
王粲眼神中的惊讶之色一闪而逝,不过还是被郑元士捕捉到了。
“哦,原来是高郎君,莫非是渤海高氏?”
“正是,只是高某不成器,人到中年还是高不成低不就,有愧于祖宗啊!”郑元士假模假样的说道。
郑元士上前亲热的拉着王粲坐下,王粲也没有拂了他的好意。
两人东拉西扯,又寒暄了一阵后,郑元士毕竟有求于王粲,还是按捺不住的问道:“刚才听到郎君的高谈阔论,心痒难耐,不知郎君可否为在下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