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新的秩序建立,就要先毁掉旧的秩序,所以不让他们灰飞烟灭,即使改革也是不完全的。”
谢安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后还很大的布,正想着怎么展开,高慧通一个眼神示意下,立马有两个侍女过来,一左一右分别拿着布往上一抖,立马一张长安县的地图呈现在众人面前。
谢安感激的看了高慧通一眼,不过高慧通并未给予回应。
此地图是谢安亲手所绘,入不了大师之眼,但是胜在栩栩如生,和以往的地图有着本质的区别。
一时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嘴里都发出惊奇的赞叹声。
“如此地图,竟然栩栩如生,如果我们行军打仗都用此地图,中下级将领不知会省多少事!”尉迟敬德一张脸都要杵在地图上了,嘴里不时的发出赞叹声。
一旁的房玄龄摸着胡子也说道:“确实,不说行军打仗,就是官吏在管理上,也会省却非常多的事,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看图,如此明了,岂不一目了然!”
长孙无忌应和道:“臣赞同右仆射的话,就是不知绘画此地图费不费精力,如若太过耗神,也只能在上层流传,作用倒也不是太大。”
看着他们议论纷纷,谢安的头上都出现了几道黑线,现在是在讨论地图的事吗?不应该是在讨论他刚才说的话吗?
“爱卿,此图为何人所作?”李世民问道。
“正是微臣!”谢安机械的说道。
李世民赞叹道:“想不到爱卿竟有此才能,果然不愧是朕挑选的贤能啊!”
“陛下,我们是不是跑题了,不应该是说长安县的事吗?”
“哦,被敬德这么一打岔,竟然都忘了我们来此的初衷了,大家先不要说其他的,先听谢卿说这个,下来后咱们再说那个。”
有了李世民的话,这次让众人又重新回到了主题。
谢安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指着地图说道:“陛下,诸公请看,这里是胡人及外来客商最集中的几个坊市,安做过调查了,此间旺季的时候每月平均接待客商近三万,淡季却只有不到三千,但这里的客栈却只有三十多家,酒楼更是只有十五家,花楼有八家,其他的就是各式各样的商铺。
每年开春到立秋时,这里经常是一房难求,酒楼更是家家爆满,往往是本地人来此都没有位置,此时也是治安最混乱的时候。
而在冬季到来年开春的这段时间,这里往往又是最冷清的时候,所以就造成了旺季时价格居高不下,为的就是挽回淡季时损失,这也让很多客商颇有微词。
安准备在此地安排二十家客栈,十家酒楼,五家花楼,其他小商小铺同样做削减,不过赋税却要增加一成,如此一来,商家每年赚的钱比以往还要多,安计算过了,照此办理光这几个坊市就可以每年增加赋税三千贯。”
桄榔一声,就看到李世民手里的茶碗都没有拿稳掉了下来,不过他此时顾不上茶碗,而是失态的问道:“多少?”
“三千贯啊?不过这只是增加的数额,全部算起来肯定要上万了。”谢安非常奇怪的回答道。
“玄龄,你告诉他去年国库的收入是多少?”
看到谢安毫不在乎的模样,李世民非常无语的和房玄龄说道。
“武德八年,全年国库收入九百五十万贯。”
谢安知道此时的国库收入低,毕竟刚刚建国没几年,人口基数就在那摆着呢!
但是没有想到这么低,刚来长安县衙时,谢安看过县衙过去几年的赋税收入,就有很多不解之处,为什么管辖内的商户所交的赋税那么低?
感情原因在这呢,整个国家收入居然都靠着农民的赋税,商户也有只是微乎其微,所以才不限制和管理那些商户,让他们野蛮的生长,形成恶性的竞争,他们既挣不到钱,国家也没有增加多少赋税。
李世民非常不解的问道:“你不会是算错了吧,怎么会增加这么多的收入?”
“陛下,臣没有算错,因为臣是按照长安县新指定的赋税计算的。”
“你增加了多少赋税啊?”李世民此时心里充满了不好的预感。
“像赌坊、花楼和放贷这些暴利行业,臣是按照四成收的,像普通的商户,臣是按照一成半收的。”
“多少?朕没有听错吧?”
“您没有听错,所以此事臣一个人做不了主,必须要陛下决断。”
“你是做不了主,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没和朕说,就敢私自去干,朕看你的胆子是够大的。”李世民非常无语的说道。
“臣在上次的奏疏中详细的说明了,莫非陛下没看?”谢安奇怪的看了李世民一眼说道。
还真被谢安说中了,上次谢安提交的奏疏,他只是大致瞄了几眼,本来准备好好研读一番的,但是没有想到,最近后宫新来了一个嫔妃,这几日李世民都是住在她那里,有些食之入髓,早就把那件事忘了,当然了,这个话李世民肯定是不会说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朕不是没看,而是最近事多暂时忘记了。”李世民狡辩道。
“既然陛下忘记了,今日诸公也在,安就详细的为诸位说一说。”
“众所周知,我朝立国之初所定下的赋税制度,就是租庸调,与之相对应的就是均田制。
每户可以分到一百亩田地,其中永业田二十亩,口分田八十亩,农民需要交的就只有这八十亩口分田,规定每户纳粟二石为地租,纳绢二丈加丝棉三两为调,再辅以每人每年二十天的徭役,这就组成了基本的国家收入。
王朝建立之初,此举会受到百姓的拥护,他们既得到了田地,国家又从他们身上获得了赋税,这是两全其美的事。
不过随着人口的增加,此举的弊处也展露无遗,其一,繁华的地方,土地会越来越少,直到无地可分,官府只能欠着或者是分到更远一点的地方,比如说此时的长安和洛阳就是如此。
其二,庞大的帝国所有的收入都倚靠农民,这会加重农民的负担,如果碰到天灾人祸,岂不是除了等官府的救灾就只能等死,这对那些朴士的农民实在是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