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黛玉身上,她仿佛看到了一丝自己的影子,一样的举目无亲,一样的深墙大院,无人可以了解自己,但是自己却又不得不随波逐流。
有那么一刹那,郑观音觉得谢安写这个角色时,是不是参照了自己。
当然了,她也知道这是自己的胡思乱想,看黛玉的经历也知道她和自己毫不相干。
“竟不知在你无赖的外表下,居然还有这么一颗细腻的心,果然这才是你的真面目,但是……”
呢喃的低吟声渐渐的变小,只留下一声无奈的叹息声。
第二日,谢安正在衙门里处理公务,刘成匆匆忙忙的进来,在他耳边悄悄的说着什么。
听罢,谢安向衙役喊道:“给本官去叫苏县尉,就说本官有要事找他。”
不一会,苏定方行色匆匆的赶来了。
“明府,不知有何吩咐?”
谢安交给他一张纸条,说道:“速让捕快把这几人抓来,他们参与了买卖人口,虽不是要犯,但也是共犯,本官不管你们用何方法,天黑之前,本官要一个准确的结果。”
“喏!”苏定方抱拳道,之后迅速去安排人实施抓捕。
刘成调查出来的几个人,都是长安城外各村的泼皮无赖,平日里没有个正经营生,就靠东打一榔头,西敲一棒槌来讨生活,虽然都上有父母,但是却无家室,而且身上还有一些陋习。像这样的人,最是惜命,也最受不了刑罚,所以谢安交代的任务,看似挺紧但却无甚难度。
太阳还没下山,苏定方就拿着成果来向谢安交差了。
谢安仔细看过之后,询问道:“他们所有的供词都指向城里的一个人,看来此人即使不是幕后指使,定然也是直接执行者。”
“没错,我们大家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他平时不住在长安县,反而住在万年县,我们如果要跨界抓捕的话,要不要先向万年县知会一声,不然不合规矩啊?”苏定方担忧道。
“如果要按照规矩来,黄花菜都凉了,现在对方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证据,比的就是谁的速度快,而且万一万年县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呢,那我们岂不是白忙乎了!”
“但是不和万年县打招呼,就会落他们口实,到时候他们的县令难免不会向上参你一本。”
其他的都不重要,在苏定方眼里,唯有谢安的安全最重要,人跑了他们可以再抓,但是决不能因此连累到谢安,这就是苏定方心里真实的想法。
“先不管那个,我管不了他参不参我,但是现在时间最重要,要是被这个人跑了,那么线索也就断了,这样,你这么安排……”
谢安悄悄的和苏定方说着自己的计划,苏定方听后眼睛里都放光了。
傍晚,一群衙役追着一个蒙面的歹徒,跨过了长安县的几个坊市,路过的行人见状都匆匆躲开他们。
眼见身后的捕快们越追越紧,蒙面人直接跑到朱雀大街上,而且跨过了朱雀大街向万年县跑去。
身后的衙役们追到朱雀大街就停下了脚步,看向他们的头,问道:“头儿,他跑到万年县了,我们还要不要追啊?”
张捕快脸色忽明忽暗,最终一咬牙说道:“追,他是县尉交代的要犯,今天一定要把他追到,出了什么事我负责。”
既然上司都决定了,衙役们自然听他的,越过朱雀大街向万年县追去。
追到东市的一处高墙大院时,他们停住了脚步,一个衙役汇报道:“头儿,我看到他翻墙跑到这个院子里了,我们要不要进去搜?”
张捕快看着府门口的门匾,对衙役们说道:“你们把这里盯住了,千万别让他跑了,我现在回去禀告苏县尉,此地不是我们可以进去搜的。”
于是一群衙役,在墙角侧门分别盯梢,而张捕快回去摇人。
长安县衙役越界追捕逃犯的事,不需片刻就传到万年县县尉的耳朵里了。
他一听,当时就火冒三丈,“居然敢跑到我的地界抓人,而且连个招呼都不打,反了他们了,走,我们去看看,到底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狂徒,居然敢如此肆意妄为。”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所以县尉压根就没有知会县令和县丞,他觉得这点小事不用麻烦明府,这本来就是他份内的事,他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而且以往这种事都能捞点好处,告诉的人多了,再分下来到了自己手里还能剩多少?
万年县的人行动快,但是长安县的人行动更快,从张捕快回去摇人,到苏定方和程处默带人实施抓捕,前后都没有超过半个时辰。
虽然这个府邸也有护院和家丁,也有武器,但是他们哪里是苏定方带来的全副武装衙役们的对手。
衙役们不光有佩刀,而且居然还有盾和弩,要知道像盾、弩、甲之类的武器,是受到朝廷严格管辖的,别管你是王公贵族还是高门大院,私下里都不可以私藏,即使有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拿出来用,不然那就是谋反。
再加上带领他们的是苏定方和程处默这两个大杀器,连一炷香都没用,整个府邸的人就被他们控制住了。
这边程处默还在抱怨道:“这也太不爽利了,我连汗都没出,居然就结束了,都是一群草包!”
苏定方神秘的说道:“你以为这就结束了,那你就错了,这还没有开始呢,你别到时候掉链子就行。”
看苏定方说的不明不白,程处默追问道:“哎,苏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还有人敢来阻拦我们拿人?”
程处默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万年县的县尉带着人杀气腾腾赶来了,不过他们在门口就被长安县的衙役们拦住了,两方人马都拔刀相向。
万年县的人虽然人多势众,但是他们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对面不足十个人,居然就有四把弩箭对着他们,而且还有两个人在前面竖起高高的盾牌阻挡,简直是进可攻,退可守。
冲突一爆发,万年县的县尉就傻眼了,这是捕快衙役们?要不是他们身上的衣服没错,他还以为面对的是十六卫的军士们,这也太夸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