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名的李谌看了自家师弟一眼道:“周姑娘说笑了,在下才疏学浅,周大人倒是博古通今,周姑娘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让周大人请教。”
“我相信周大人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李谌眼神扫过周潜,“您说对吗,周大人?”
“对对,我近几日不忙,小秋可以来问我,呵呵,问我。”
周潜后背渗出很汗,说话就说话,干嘛用眼神威胁人,他不就是看自家妹妹倾心于他,想给妹妹找个机会,要知道他已成婚还这么……嗯,这么……恩爱,他哪会做这个坏人啊。
周潜几人聊着今年潮州的收成以及各项管控措施,李谌也能说上几句,但主要心神还是放在宁懿身上。
不过在宁懿将手继续伸向螃蟹的时候,伸手握住了她,还捏了捏她肉乎乎的指头。学着她说话的样子对着她耳朵低语,“今日不能再食了,否则晚上会肚子痛。”怕吓不倒宁懿,还加了一句:会有小虫子在肚子里爬来爬去。
宁懿自小害怕那些可以蠕动的虫子,李谌抓住这一点,遇到宁懿不听话的时候就拿虫子编一个故事吓唬她,有时候晚上他恶趣味来了,会和她说虫子肩打架的故事,每天这个时候,宁懿都会紧紧抱着他,缩在他怀里,这姿势让他异常满足。
宁懿果然不动了,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两人的动静倒也引起了周围几人的注意,不管大家心里怎么想,嘴上倒是没说什么,就是那坐着的小夫人真是有些让人移不开眼,只不过李谌一直用身子护着她,他们也不好一直盯着人家夫人看。
如果说今晚的周凝秋像一朵带刺的玫瑰,那么宁懿便像一株水仙,可望不可即。
夜间哄完宁懿睡觉的李谌来到了周潜的书房。
两人同窗七八年,对彼此了解不少,如果说天底下谁最了解李谌那蔫坏,睚眦必报的性格,那肯定是周潜,想两人师出同门,明明自己也是年少成名,聪慧过人,可什么事情碰上李谌他就处处被压一头,后才对方竟把这当作一种恶趣味,让他当了无数年的万年老二。
唯一一次的那个第一说来便是心酸,那天四皇子拜访两人老师,想要提拔一些后起之秀,其他学子倒是纷纷挤破头推荐自己,只有他二人知晓前因后果,所以并不出头,这反而引起了二皇子注意。
最后二皇子看了两人这两月的小测文章,最终选了他。心里再不愿,他又能怎么拒绝啊?!没听四皇子都问到了他的父亲嘛!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他就说,为什么明明次次第一的人,上月的小测文章竟然毫无独到见解,这个月又已生病推脱未参加,让他当了两次第一,原来陷阱在这呢!
死狐狸,知道二皇子会来却不告诉他!在他为四皇子办事后,又来联系他,天知道为了不让四皇子怀疑,他做了多少事,担惊受怕了多久嘛!!!
说的好听,卧底?!
呵,这么简单他怎么不自己去当!
往日种种都是一把辛酸泪。
“三皇子的传信我已经收到了。和我这边得到的消息差不多。”周潜率先开口。
两人面对面坐着,李谌突然给他倒了一杯茶。
周潜惊恐:“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李谌,卧底我不会再当了,这辈子也不会再当了!”
李谌笑了笑,安抚他:“周大人说笑了,你我二人同窗多年,我怎么会让大人再去做那些有辱斯文的事。”
周潜:你会,你就会!
小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只是想让大人逛几次青楼,顺便赎个女子回家。”
周潜:谁去逛?逛什么?还有买什么来着?
一口茶喷了出来,李谌嫌弃的用手帕擦去胸前沾染的水渍。
“城中百花楼的花魁是梁国人。”
又一口茶喷了出来,这一次李谌躲得及时。
“你你你……你自己怎么不去!”
他堂堂朝廷命官,怎么能去那种地方,还要买个花魁回来,这让城中百姓他的家人如何看待他。
李谌这次语气很温柔,温柔到周潜都起了鸡皮疙瘩:“在下已娶妻,妻子爱黏着我,一刻离不得人。只能辛苦周大人了,入朝为官总归要为国家做些什么。”
李谌一副你可以,你很棒,我看好你的样子。
周潜流泪,他不想去啊!他爹知道后他的腿绝对保不住!
“大人,您喝酒,奴家给您揉揉肩。”声音酥麻入骨,周潜不好意思的拿开女子放在他肩上的手,“我自己来,自己来。”
“哈哈哈哈哈,周大人第一次来难免有些拘谨,丽娘你可悠着点。”
“哟,那小女子真是三生有幸,倒是楼里其他姑娘知道周大人来了可不得和我抢。”丽娘半靠在周潜身上,“大人您可得先疼疼我,我也好和我那群小姐妹炫耀炫耀。”
露骨的话语一句接一句,周潜的耳朵已经通红,再一次将对方歪歪扭扭的身体扶正,周潜忍不住开口。
“请问丽娘,那秋水姑娘在吗?”
听到秋水的名字,丽娘的笑容僵了僵,眼里有些不忿,又是她!
“大人,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嘛?您就要找其他姑娘。”丽娘一边说一边擦着眼泪,仿佛心里真的难受不已。
周潜也不知怎么安慰,心里再次骂了李谌几句。
幸好,丽娘擦了眼睛几下,也没继续流泪,她们这一行做的多了,眼泪就像就一些男人的诺言可以收放自如了。
即使再痛恨秋水抢他生意,丽娘倒也向他解释了秋水这两日的出场时间,
周潜估摸了一下,起身和友人告辞,准备明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