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小心的问左安安:“左小姐,你真的有把握吗?”
“你可以先收拾东西避一避,万一我输了不会被我连累。”
陈英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不是你,昨天我们一家的东西都被那些人抢走了,我和亮子慧慧就得泡水里去,今天还有没有气在都不知道,要被赶走我们一起被赶走……我是想说,要不要先做最坏的打算,我和亮子先收拾起来,真到了那一步,我们的物资可以带走,外面楼房里总有地方可以落脚,我们可以先找一个地方住下,未来一段时间吃住都不是问题。”
至少有一个缓冲期。
左小姐这么冷静,冷静得让人觉得她有着无尽底气,只要看着她就觉得很踏实,哪怕这一次输了,她相信她也会很快振作起来,甚至过上更好的日子。
左安安那样平静地选择挑战,陈英对她的信心上涨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无论这次是输是赢,她都是陈英心中最强的人。
左安安笑了起来,不论陈英心里有没有别的想法,这话说得真不真心,但有一个人支持、相信自己,和自己站在一起,这种感觉还不错。
“放心吧,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的。”那些人越是要逼她走,她就越是要稳稳站在这里,别说这里是个好地方,哪怕就是一块废土,她既然看中了,就没有拱手相让的道理。
让陈英去做午饭,左安安走进雨里,来到早上修炼的地方,开始摈弃杂念,感受体内真气的流转。
超常状态……
怎么进入超常状态?
随着意识沉浸下来,她能越发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真气,那细细一缕缕、一条条的脉络,犹如神经元轴突般连接、缓慢流淌着的淡金色网络,接着隐约能捕捉到体外也存在着相似颜色的因子。
它们跳跃着、漂浮着,“看”得到却摸不着,每当左安安想去碰触它们,它们就会“笑嘻嘻”地逃开,过一会儿又慢慢飘回来。
左安安闭着眼睛打起八幅炼体术,体内的真气脉络开始加速运行起来,而体外的金色因子似乎感受到某种吸引,主动向左安安拢聚过来,在即将触到她皮肤时就被吸收进体内,成为真气脉络里的一部分。
真气脉络也随之加宽、颜色加深。
只是这个过程是非常缓慢,几乎难以察觉出来,左安安摸索着其中的规律及韵律——她动作打得快,真气脉络循行的速度便快,吸收“金色因子”即外界灵气的速度也加快,她慢下来,一切也随之减速,可是无论她动作多快,真气的速度总有那么一个上限在,如果说正常速度是1,那么上限速度就是2,而这种状态下她会很容易感到心慌气短,手脚很快感觉使不上劲……
她停了下来,睁开眼睛低低喘了两口气,眼中浮现深思之色,“超常状态”的速度应该是5左右,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她都难以进入“超常状态”。
心境!
什么样的心境能带她进入“超常状态”?
她一面做炼体术,一面想着愉快、悲伤的、欢乐的、愤怒的事,体内的真气脉络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她咬一咬牙,开始回想前世那些最不堪的回忆,暴怒、绝望、疯狂、仇恨……
哗——
真气脉络开始加速、加速,到2,到3,到4……体外灵气也加速涌进来,循着脉络来到脑海,被八幅图像贪婪地吸收,与此同时左安安的动作也不自觉地加快,一时间,理智和意识仿佛都剥离了,只有一种毁天灭地的冲动在叫嚣,连周围的雨水都扭曲了起来,一接触到她的身体就破碎,乍一看,就好像她身体周围出现了一圈透明屏障。
不好!
左安安仅剩的一丝清明让她重重一咬舌尖,急忙收势,手掌划过树干,哗啦一下将那棵小树平平砍断。
“呼——呼——”左安安撑着树喘气,果然症结在这里,她心中的魔鬼正是进入“超常状态”的钥匙。
她看着自己有些发抖的手,又看看小树光滑如镜的碗口粗的横截面,进入“超常状态”之后,实力确实大增,但同时会失去理智,而且过后整个人都好像虚脱下来,而且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进入。
她有些高兴,又有些失望,高兴的是找到进入“超常状态”的方法了,这确实能成为她保命的底牌,失望的是,这张底牌平时不能用,一会儿的打斗中也无法使用。
指望超水平爆发是不行了,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省着点用真气,撑到最后一刻。
要是八幅图像的真气已经储满了就好了。
她摸出匕首,准备划花这个会让人生疑的横截面,忽然她所有动作凝固住。
为什么会这么光滑?
伸手摸了摸截面,岂止是光滑,连一丝不平整、一根毛刺都没有,简直比瓷砖表面还滑溜。
她模仿之前的动作,挥手打在树上。就算手上力气大涨,也应该是“折断”树干,断口不该是这个样子,她的手又不是超级电锯。
除非……
她死死盯着自己的手,仿佛透过皮肉看到了那淡金色的真气脉络,心神一动,那真气就被逼到手掌表面上,她胸口一滞,有种气血翻涌的感觉,但她咬牙忍住,徒手一个手刀砍在树干上。
喀!
斧头一般入木三分,缺口整齐光滑。
左安安吃了一惊。
原来真气还可以这么用吗?逼到手面上,就可以让她的手像锯子、斧子一样锋利坚硬?
是了,既然真气的量短时间内不能增多,她就提高使用真气的效率好了。
只是逼出真气的一瞬间,那种不适感是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非要留在湿地?”
左安安蓦然转头就看到陆征走过来,她不动声色地抬手搭在树桩截面上,忽然看到断在地上的那截,脚下一动踢起泥水溅上去:“陆队长,突然出现在人背后可不是好习惯,你不是应该一起去看地形了吗?”
“让我的队友陪同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喜欢这里不行吗?”左安安冷淡道,“如果没有别的事请你离开这里。”
陆征看着她:“你好像对我有敌意。”
左安安微勾起嘴角,偏头盯着地上那截树木截面上不断留下来的泥水:“我对陌生人都这个态度。”她停顿了一下,“而且之前我就听说过陆队长的大名,在不远处的公安局审讯室里,从一个叫做陆静的女警察口中,所以我不觉得我该对你持有什么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