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护卫听到小丫鬟的话明显一愣。
转而立即换了副嘴脸,满脸堆笑的望向妇人。
“原来是国公府夫人啊,小的失敬了,夫人您先请,小的在此候着便是。”
小丫鬟冷哼一声。
她们家夫人就是太低调,太好说话了。
若不亮出身份,就连个侍卫都能欺负了她。
初一不动声色的继续给妇人诊治,虽面上不显,但她内心还是免不了有几分震惊。
她知道这妇人定然是达官贵人的家眷,只是没想到地位这么高。
国公府啊,在盈泽,只有卫国公一家国公府。
那是在一人之下,与丞相地位相当的存在啊!
“我给夫人开个方子,夫人按照方子抓药,每日煎服即可,如果允许,最好找大夫每隔三日针灸一次,坚持一个月,便可药到病除。”
妇人点点头。
“若是如此,不知可否有劳姑娘你......”
妇人略带几分期盼的望向初一,不知为何,她一见这女大夫便觉得亲切。
初一十分遗憾的拒绝了她。
她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根本不可能在这儿耽误很长时间。
“另外我多嘴一句,夫人若是心情郁郁,可想办法发泄出来,切不可再自己闷在心里,若是您自己心情好了,这病也就好了大半了。”
“夫人您听到了吧,就连大夫都这么说!”
妇人摆了摆手,制止了小丫鬟的话。
临走,妇人突然摘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就要戴在初一的手上。
初一赶紧站起来,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诊金您已经多付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断不能收的。”
谁知妇人是铁了心了,见初一不收,竟有些生气。
“我与见你实在觉得亲切,你方才也说了,让我万不能心情郁郁,如今我只是送你一点小礼物,你都不愿收,岂不是故意想让我不痛快?”
初一:......
这都是什么逻辑啊?
最后,盛情难却之下只得收下那镯子。
目送妇人离开之后,初一这才收了摊子,跟着护卫上了一旁的马车。
马车拐了几个弯,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在一个宅院的后门停了下来。
像这种达官贵人,看病一般不愿让别人知道,安排大夫从后门进入,倒也不觉得稀奇。
进了院子,初一悄悄打量着周围。
这院子十分气派,一景一物都彰显着主人不俗的身份。
丫鬟仆人更是成群,都在低头做自己的事,大气不敢喘的样子。
每隔五十步,便有一个金甲护卫站岗。
初一暗自咂舌,若说今儿请她来的,是微服出巡的当今天子,那她都信!
刚才接她的护卫将她交给管家后,便退了下去。
她则由管家带领着,径直走到一个镶金的门前停下。
“你且在这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哟,这谁啊?”
管家正欲敲门进去,就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
“老奴参见太子殿下。”
管家看见面前的男子,赶紧弯下身子行礼,还不忘拽了拽初一,提醒她行礼。
“啧啧啧,舅舅这老东西莫不是真的老糊涂了?病入膏肓了不找大夫治病,以为找个冲喜女娘,就能好起来了?”
初一一边听着两人谈话,脑子一边飞快的转着。
面前这人是太子,刚刚他说,舅舅。
那里面的人便是,当朝丞相,文政远。
原来是丞相!
初一心里了然。
“回太子殿下,这位,是初心医馆的神医。”
管家低着头,解释道。
“哦?初心医馆竟还有活着的人?”
太子眯起眼睛,目光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初一。
初一抬了抬眸子,福了福身。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民女家门不幸,遭此祸乱,但民女定是得殿下庇佑,才得以逃此劫难,想来,定是为了今日将民女送到这里来为丞相大人医治了。”
不就是逢场作戏拍马屁吗,这谁不会。
果然初一的一番话,说的太子心花怒放。
“哈哈哈,你这女医,倒是有点意思。”
随即挥了挥手。
“去吧,你若真的能治好舅舅的病,本宫重重有赏。”
初一也没跟他客气,道了谢后便进了房间。
房间内,十几名婢女整整齐齐在地上跪成两排。
初一顿时皱了皱眉头。
“都在这杵着跟病人争空气吗?都出去。”
“这......”
管家为难的看向自家主子,得到同意后大手一挥,将这些婢女全都赶了出去。
初一这才将视线移到床榻上。
塌上躺着的,是一个年余六旬的老人。
整个人看起来干瘦干瘦的,除了瘦,看不出任何异常。
“来了?有劳丫头了。”
这一声丫头,喊得初一眼泪差点掉下来。
以前,爹爹也总是这样叫她。
“我先给您诊诊脉吧。”
“我们老爷什么都吃不下,但腹部总感觉胀胀的,也找了不少大夫来看,御医也来过不少,就是看不出什么毛病。”
一旁管家一边跟初一说着丞相的情况,一边心疼的抹泪。
初一诊了脉,又将丞相的上衣撩起,将耳朵趴到他的肚皮上。
“额......这......”
男女授受不亲啊!
管家正想开口拒绝,但又想到面前这女子毕竟是初心医馆初有道的后代。
现在初有道不在了,这可能是救自家老爷唯一的机会了。
听了一会儿,初一微微皱眉。
而后又伸出手,直接按压住腹部。
“姑娘......”
管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看病就看病,这怎么还上手了!
自家老爷的身子金尊玉贵,那哪是她一介草民轻易碰得的。
“敢问大人,是否觉得腹部疼痛难忍?”
“嗯。”丞相点点头。
“是否时刻都感觉腹部如坠了块大石头。”
“不错。”
“是否每次进食后,便觉如刀割。”
丞相逐渐面露震惊。
“不错,正是如此!”
旁人都道他吃不下,没食欲,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次吃完东西那疼痛难忍的感觉简直要了他的命。
“您这是肠痈。”
初一将手收回,抬眼看着面前的老人。
“肠痈?是为何意?”
他活了一辈子,自认为见多识广,这个词还是第一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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