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羽——加茂家收藏的二级咒具。
所谓咒具,是寄宿有诅咒之力的武器,大致可以分为咒术师使其咒具化的道具,或因某些原因本身就带有咒力的器具。
滞羽属于后者。其效果为制造一个非现实的幻境并将人困于其中,但因其并无有效的攻击能力,且被施术者往往能够凭借其拙劣的幻境分辨出与现实的不同从而脱困所以只被评定为二级。
但该咒具在2017年4月前被加茂司盗走倒卖至黑市,多次买卖流转后落至一名非术师手中暴走,暴走原因至今不详。
但这个原本等级并不高的咒具却造成了日本多地区总计117人口失踪、1人死亡的废线观光失踪案。终,被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回收。
然而就算是本身就带有咒力的器具,也会受强大的诅咒影响,或是被人为地使用咒力、添加束缚进行改造。
尽管吸收了强大诅咒咒力的滞羽等级提升到了一级,但这仍无法困住拥有足以顷刻间毁灭一座城市般暴力输出的五条悟。想要达成“内部的术师无论如何都无法逃出”这一条件就必须有与之对等的代价才能成立。
这样的条件太过苛刻,就不得不让人另辟蹊径——让术师永远保持初入滞羽制造的幻境的状态。
这也是整个计划需要立川悠奈的原因。
......
自出差之日到今天已有半月,咒具的调试已经接近尾声,接下来只需保证立川悠奈的术式不会出现纰漏就没问题了。
“我看起来很像‘不想活了’的样子吗?”立川悠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记不清是第多少次想骂脏话了。
“只要‘配合将五条悟封印’的束缚还在,我就不会做任何妨碍封印的事这点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才能明白?”
“就算配合,如果临门一脚被五条悟捉住机会反击,你死倒也罢了,我们可不想陪你一起!”
立川悠奈捏的指节发白,肌肉紧绷,身体语言代替她诉说着不满和愤怒。
“再放下一层「帐」作为保险就可以了吧?”
“什么意思?”
立川悠奈松了松拳头,耐心道:“你无非是担心万一被五条悟抓住机会反击,所有人都难逃一死吗?只要在地点上放置只有五条悟不能出去的特制「帐」,作为平衡条件,其他人可以随意出入,这样就算我失手,五条悟打破「帐」的功夫也够你们逃跑了。”
“你说得轻巧...”
“我觉得可以了。”
作为高层中某位权贵的心腹而被安排来监督旁观这场测试的古沢裕亮出口调停这场口舌之战。
“古沢先生,这事要是出现差错咱们俩谁也担不起责任。”须上谷本仍不肯放过,毕竟古沢和他都是听上面吩咐办事的,谈不上谁要听谁的话。
“原本上午的测试数据我已经事无巨细地向三位大人汇报过了,这里有我的汇报记录和收到的答复,须上先生要看吗?”他不急不缓地饮了口茶,示意旁边的人把东西给须上谷本拿过去,“再加上立川小姐刚才所说的特制的「帐」,我相信计划可以万无一失。”
立川悠奈消了些怒气,侧眼打量着这个今天才头一次见到的男人。
‘他口中的“三位大人”大抵就是平安夜那天在总监会躲在屏风后的那三个老头?’
与此同时,须上谷本接过资料翻看起来,心中却因古沢在汇报前没有和他打招呼而升起不快。明明他才是主要负责人。
‘家世和阅历都不及须上家,不过是一只听话的狗得到了主人的一点信任就在这里拿鸡毛当令箭...’
见须上谷本翻看的差不多了,古沢也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没什么事的话我和立川咒术师就先告辞了。”
不止须上谷本,连立川悠奈本人对这突如其来将她划进己方阵营一般的话术搞得不知所措。
“刚收到的紧急任务,刻不容缓,望您见谅。”古沢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须上谷本也只好放人。
古沢朝立川悠奈投去一个浅笑,意味不明。然后便转身朝院子外走去。
只是在两人走到拐角处,快要消失在须上的视线之前却又突然停下脚步:“立川咒术师刚刚所说的「帐」很特别,不过想来须上先生手下人才济济,不日应该就能完成,之后的汇报也麻烦您亲去了。那么,告辞。”
......
立川悠奈行李除了衣物换了几件之外其他都没怎么动过,不需太费力地收拾。她跟着古沢上了车,安安静静坐在后排等待他们送自己前往任务地点。但在车子驶离须上家之后古沢却开口问立川悠奈在回东京之前还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任务只是离开的借口罢了。”古沢解释道。
“那他...”立川悠奈担心之后被须上或是哪个高层拿这事揪住不放。
“汇报和高层的答复都是真的。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与刚才在须上面前的态度不同,古沢解开腹部的西服扣子,向后靠在座椅上,“我跟谷本早就互相看不顺眼很久了,就算被他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保证,不会有人怪到立川咒术师头上的。”
仔细观察古沢的眼角有些细纹,和蔼的微笑让人觉得他是一位十分亲切的长辈,虽不知道确切的年龄,但估算起来也有四十岁了。
“所以,立川咒术师有想去的地方吗?或是想要带回去的特产吗?”
古沢这种客气的态度让立川悠奈摸不着头脑。
换做是别人,她或许会真的相信对方十分亲厚,但眼前这个人是保守派当中某一个的心腹,是能够代替那些老头儿来检验封印五条悟计划能否成功的人。
“沽沢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沽沢裕亮抿起嘴巴,斟酌再三开口道:“其实是我的私事。”
开车的司机十分有眼力的将车子开到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停下然后下车离开。
“我想请立川小姐用反转术式救我女儿……多少钱我都可以给…”
拥有反转术式的人屈指可数,除了东京高专的咒术师和学生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地找家入硝子看些不要命的小伤。其他地区的咒术师们都只能在附近的医院看病。更何况是相关人员的家属。
“钱我倒是不需要。”立川悠奈试探道。
沽沢听出对方话中的意思,在咒术界比钱更有用的东西便是情报了。他这样聪明的人,开口之前肯定反复思量过。
“只要不是涉密的情报我都可以给。”
……
同时东京高专内,发色一白一黑的咒术师正往校门口走去。
“惠,快点走啦~难得和我一起出差你难道不兴奋吗?”五条悟两手空空插着兜在前面等待。
伏黑惠依旧保持慢慢的步子走近,叹了口气:“拉上我只是为了给你跑腿帮忙吧?”
“老师真的有很重要的任务嘛,所以回收咒物的事情就拜托你啦~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