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并排而坐的两人里,依靠咒术师过人耳力的立川悠奈率先察觉到了外头的动静,在房门被打开之前先一步夺走桌子上的水果刀抵在身旁女人的喉咙处,暗示她不要轻举妄动。
房门被打开,孔时雨出现在视线之内的瞬间,女人还是不顾危险的大喊了一声:
“?? ????!…”
立川悠奈听不懂韩语,但想来不过是些求救或是让对方快跑的话。
“你怎么找到这的?!”看着立川悠奈与自己老婆同时出现的孔时雨大惊失色,他一向小心,从不向雇主与生意上的伙伴透露他的真实住址,也鲜少有人见过他的老婆。
“不问我为什么来?看来你心里也有数。”
立川悠奈手上的刀向上提了提,被挟持者不得不以一种极难受的姿势来保持自己与刀尖的距离。
现在也不是思考立川悠奈怎么追到这里的时候。
“我承认!我承认!我的确想多收一份佣金,把卖给你的情报又卖给了别人。”
这件事的确是孔时雨有错在先,但为了此刻的安危他又不得不狡辩些什么。
“但那个诅咒师看起来很弱,我想着,他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你看、你看你这不是也平安无事嘛...”见立川悠奈不为所动,他又提出要补偿,“我把你这次给我的报酬都还给你,好吗?你先、先放了瑠美,要是觉得不够,咱们再商量...”
立川悠奈将抵在旁边人喉咙处的水果刀移开。
“我似乎是让孔先生误会些什么了...”悠奈缓和的语气与嘴角微笑让二人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这话还有后半句。
“…让你误以为我很好糊弄。”
随着话音落下,立川悠奈手上的刀已经被她用咒力操控着刺向了孔时雨的腹部。
“时雨!”
立川悠奈没有阻拦逃离自己身边的鹤田瑠美,而是继续用咒力将刀子拔出,转身坐回沙发上。
“这个出血量,足够你在你失血休克前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孔时雨捂着伤口缓慢滑坐到地上,他很清楚,既然对方已经动了手,自己之后便是瑠美。
“你…先放瑠美走...”
“不!我不走!”没等立川悠奈给出答复,鹤田瑠美自己就拒绝了孔时雨。
“我知道这事与她无关,所以才刺你的。”立川悠奈向两人解说着自己的善解人意,“当然你要是执意想让她陪你一起死,我也可以成全你们。”
“我说...我全部实话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绝对不会伤害瑠美...”孔时雨额头上冒着虚汗,失血导致他脸上发白,说话也变得艰难。
“我答应你。”立川悠奈一口答应下来,接着让孔时雨把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
见此情景,两人必是要说上好一番话,鹤田瑠美起身去翻找家里的紧急医疗箱,用止血的外伤药和止血棉还有绷带堵住孔时雨的伤口。
“这事说来话长...之前曾有人给过我一大笔钱买你的消息。”
“我的消息?”立川悠奈顿觉不妙。
“一开始我也奇怪...因为这人并不想知道你的术式信息,只想知道你找我做过哪些交易...”
简单止血和包扎只能减少出血量,并不能减轻痛苦。
“所以你都告诉他了?”立川悠奈冷着脸问。
“盘星教的事你我有保密束缚在先所以我没有说,只说了你前后几次收集特级咒物的事...之后他便再次找我交易,要我把你之后有的动作都告诉他。”孔时雨能感受到生命正在慢慢流失,他靠在鹤田瑠美的怀里减少需要使用的力气。
“这种情况无非是仇家打探情报,若是一方拥有绝对的赢面我也不必纠结...可我从始至终都没见过那个买走消息的人,但他既然出手阔绰,想来也不是平庸之辈。高专和诅咒师,两边我都不想得罪,所以我没答应他做交易。”
“那你还...”
“因为情况有变。五条悟说要消除全日本范围的诅咒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就连你们咒术师那边也不见得都支持五条悟的做法,更何况诅咒师?我也不过是想趁现在多赚些钱以防万一…”
孔时雨又接着说道:“你知道五条悟在黑市的悬赏已经又翻了一倍吗?有些人巴不得他死……比起世界上少一个能够应付所有诅咒的六眼,人们更害怕他那能够改变世界的力量…”
立川悠奈听到孔时雨这番为自己的背叛而辩解的长篇大论不为所动。她当然明白变革的路不会是一帆风顺,不过她现在不想和孔时雨争辩。
见立川悠奈不说话,孔时雨终于看向身边一直忍住啜泣的鹤田瑠美:“对不起瑠美,是我太贪心了...”
听到这后,一直强忍着的鹤田瑠美终于哭出了声,她怀里的孔时雨之后也再没了声音。
立川悠奈坐在沙发上沉吟了片刻起身走到孔时雨身边蹲下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喂,别装死。”
“你还想怎么样!?”鹤田瑠美把孔时雨死死搂在怀里,恶狠狠盯着立川悠奈。
“我又没刺到要害,他好歹也有些咒力,刚才又止过血了,不至于这么快就死了。”
被立川悠奈大力晃动后的孔时雨果然睁开了眼睛。
“我还要要回我的补偿呢。”
立川悠奈笑着对孔时雨使用了「反转术式」:“而且如果你死了,我上哪找不需要报酬还能帮我做事的人呢?”
……
“樋口好慢~”真人撅着嘴巴抱怨,“明明说好今天要一起玩麻将的。”
樋口灏扫了一眼生得领域内的四只咒灵一个人。
“你们五个不是完全足够凑上一桌了吗?”
“里梅他不和我们玩,漏壶像是老爷爷一样玩起来絮絮叨叨的,麻烦的很。”
“你说谁呢!”
眼见漏壶头上的火山即将喷发,为避免这个海边夏日的领域变成无人可居的火海,樋口立刻站出来调停。
他看了看始终沉默寡言的里梅,似是在放空发呆,完全不理会几人的一举一动。于是樋口说出了今天迟到的原因:“我接到消息,高专那边回收了一根宿傩的手指,并接收了一名诅咒师的尸体,是重面春太。”
里梅听到有关宿傩手指的消息果然转动眼睛看向他。
“那就是计划又失败喽?一个被立川悠奈杀了那还有一个呢?”真人谈论人生死的语气轻松。
樋口没有听到任何关于组屋糅造的情报:“大概是逃走了。”
漏壶“切”了一声:“我就说那些闲散的诅咒师靠不住。就连真人都拿你那‘突然变异的试验品’没办法。”
“什么啊?’突然变异的试验品‘?这名字也太难听了,那好歹也是我一手造就的孩子…”
“樋口,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有时候不像是男人,倒像是人类那些书里写的妈妈的形象一样?”
“是吗?”被真人调侃的樋口灏反问一声后便只是笑笑不再说话。其他人也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反倒是漏壶抓住刚才的机会讽刺上次被立川悠奈揍得不轻的真人。
真人倒不生气,只是追问樋口何时把“那孩子”回收回来给自己研究一下为什么自己的「无为转变」对她无用。
“别急,等封印五条悟一结束,所有事都会水到渠成。”
“终于要动手了吗?我早都等不及了。”真人有些兴奋。
樋口灏“嗯”了一声之后便坐在了牌桌旁,端详着陀艮辛苦很久摞高的“麻将高塔”。
“到这里之前,我刚好又收到了那孩子接下来要进行的动作…”
说着,他用手抽出靠下一层的一张牌,原本就歪歪扭扭的高塔便随之倒塌。
“不过,不管她要做什么都不会成功,他们都只能按照我所铺的路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