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打车去了医院,徐奶奶不在病房。病友说徐奶奶正在急救,多半是不行了。
何瑞心口如同一块大石头狠狠砸下,“顾茉,你最好别给我犯浑,否则我瞧不起你!”
张院长那边毫无进展,眼看着时间分秒流逝,所有人都急得心乱如麻。
李桂芳夫妇得知此事,关了生煎包店铺,一同加入了寻找顾茉的队伍。
薛姐找得满头大汗,眼泪珠子乱飞:“这丫头看着乐观,心里可脆弱了。
看得出来她喜欢那个浑小子,那天当着我的面一件一件换了半天的衣服。小姑娘第一次谈恋爱,多半是思想钻了牛角尖了......”
张院长立住脚步,“曼之,你现在赶紧让人把顾茉的入职档案调出来,打电话给她家里人问问。”
“好好好,我现在就打电话!”......
蔡瑜挽着顾振东的胳膊,在严文熙和销售经理的带领下选中了一套房。
这会儿严文熙正在和销售经理杀价,还打电话找了房管局部门的领导,希望可以省点钱。
蔡瑜看着偌大的售楼处,心里面美滋滋的,“振东,咱们家的好日子就要来了,看你妈以后还敢说我。”
顾振东弱弱道:“可是......这要是茉茉知道了,非要和你大闹不可,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蔡瑜哼了一声:“闹就闹呗,反正房子已经到手了,过几天她就会好了。
我这也是为了她好,男人不在女人身上花些钱就不知道珍惜女人。
只有在对方身上投资了成本,男人才不会轻易舍得放弃这个女人。”
顾振东一愣:“你懂得还挺多了啊!”
“哈哈,抖音上面经常说这些,我是不是很潮流啊?”
顾振东一脸担心:“老婆,纸包不住火啊,茉茉迟早会知道的!再说了,欠小严这么大的人情,这总归是不太好!”
蔡瑜猛地掐了他大腿内侧的肉:“闭嘴,这话以后不许说了!
咱们和小严以后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欠不欠的?等五一节就安排他们把婚事订下来,然后选个黄道吉日举办婚礼。”
“唉,可我还是不放心,眼皮子一直在跳。”
蔡瑜白了他一眼:“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这叫双喜临门!
咱们在镇上有了房子,女儿嫁了个条件不错的好人家,咱们这辈子就圆满了。”
顾振东嘟哝道:“行吧,都依你,出了事情你自己兜着!”
蔡瑜冷眼睨着他,骂了一句:“没出息,我兜就我兜,她还能拿我怎样?”
话音刚落,顾振东的手机响了:“老婆,是上海来的电话,该不会是茉茉打过来的吧?”
“接呗,瞧你那个怂样,你不敢接我来接!我是她妈,她还敢和我对着干不成?”
顾振东接通了电话:“喂,哪位?”
“您是顾茉的父亲吧?”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十分焦急。
“是是是,我是她爸,茉茉怎么了?”
“顾茉她......她人不见了,留下了一封信给您的妻子!”
顾振东顿时慌了:“信上说什么了?”
薛曼之将信的内容读了出来,顾振东吓得手机差一点掉下来,“老婆,出.......出事了!”
“出啥事了?你淡定一点,天塌不下来!”
“茉茉她.......她可能.......”
“没出息的东西,说句话都吞吞吐吐的!”蔡瑜一把接过了电话问清了情况,脸色瞬间结了冰。
薛曼之急着问道:“大姐,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大家伙儿都急死了。
上海太大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茉茉啊,你们知不知道她可能会去哪里?”
蔡瑜站了起来,急得大骂道:“我们又不是上海人,我们哪知道她死哪儿去了。你们必须把人给我找出来,不然我带着人去砸了你们养老院......”
严文熙和销售经理谈好了价格,笑呵呵地跑过来邀功:“叔叔阿姨,房子的价钱都谈好了,咱们去签合同吧!”
蔡瑜正在接电话,顾振东唉声叹气着,严文熙一下子懵了,“叔叔,是出什么事了吗?”
顾振东抬眼看着严文熙,“茉茉人不见了,宿舍留下了一封绝笔信!”
严文熙脸色大惊,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
蔡瑜突然想起女儿说过两遍同样的话,“我想起来了,黄浦江,没错,就是你们那儿的黄浦江!
你们赶紧过去拦住她,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找你们算账去.......”
薛曼之挂断电话,激动道:“张院长,顾茉的母亲说了,顾茉现在可能在黄浦江,咱们赶紧过去吧!”
何瑞接到电话,得知顾茉可能去了黄浦江,赶紧打车赶往现场。
“师傅,麻烦您再开快点!”
“再快就超速了,咱们要遵守交规啊!”
“师傅,超速扣分扣钱都算我的!”
“哎呀,小伙子,这不是钱的事情,扣分太麻烦了。你这是出了什么急事啊?”
何瑞急得眼眶猩红:“师傅,人命攸关的大事,有个女同事要跳黄浦江,我要赶紧去拦住她。”
出租车师傅抬眼看了看何瑞,二话不说深踩了油门:“人命可是大事!
小子,你刚才说了,扣分扣钱你负责,那我就帮你一把。这上海的路啊,也就我们这些老司机知道哪里堵哪里不堵了。”
何瑞含泪道谢:“谢谢您,谢谢您!”
此刻,顾茉正站在寒风中,看着黄浦江的滔滔江水。只要她翻过江边的围栏,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轻生。
她苍白着脸,恍惚地看见了严文熙那张英俊的脸。他的那些甜言蜜语和承诺,此时此刻于她而言是最大的讽刺。
她看见了自私自利的母亲,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你别吓唬妈,这要是跳黄浦江自杀未遂,到时候被人传到网上去等着丢人现眼吧......”
还有那些历历在目、一地鸡毛的往事,一遍一遍像放电影似的在脑袋里面循环不停。
她步步靠近江边围栏,脑袋里仿佛有一个人在不停地劝说:“跳下去,跳下去,死了就可以解脱了,死了你妈就得不到严文熙的房子了......”
她木然地点了点头,双目凝视着滔滔江水,喃喃自语道:“好,我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