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蚊你佬佬,这大街上,你信口开河的一声蚊子,就想把你殴打外国使臣的罪名给掩盖吗?”
李使臣很愤怒,这简章就是对最伟大的高丽国的一种侮辱。
他奋力一跳,指着贾琪骂道:“有个屁蚊子,你是谁啊,你怎么敢打我?你知道我是吗?”
其他高丽使臣见状,也一起跳了出来,纷纷指责,说道:“你玩蛋了,这是对大高丽的无比巨大的侮辱,我们会向你们的皇帝控拆。”
就连一旁鸿胪寺的人员,也开始指责了起来,一时间,大街上,唾沫与口水齐飞,吼叫与脏话一色。
贾琪感觉像是进了养鸭场,被吵的无比头痛,然后就是一抬手,又是一声“啪”。
整个世界安静了。
贾琪看大家都愣愣的看着他,不以为意的说道:“夏天蚊子多。”
他走向那个妇人,那妇人见这少年当官的如此凶狠,心里也着实有点害怕啊。
贾琪见她这反应,倒不敢再向前了,问道:“有没有请大夫过来看过?”
旁边的军士摇了摇头,说道:”大人,还没有。”
贾琪无奈,瞪了周青一眼:“废物,这点常识都没有?还不快点去请一个来?”
周青被骂的莫名奇妙:“常识,什么时候有这个常识了,你一个上任二天的人,跟我一个盘着二年的人比,说我没常识?真是岂有此理了。”
不过,跟这个混人说不清楚,他可不想挨巴掌,马上唤人找个大夫过来。
大夫很好找,旁边看戏的人群里就有三个。
进来一位,给这妇人看了一下,对贾琪说道:“大人,这妇人并无大碍,脸上的伤,也并不太重,身上被踹了一脚,看着也还好,配点药,调剂一下就好。就是受了一点惊吓。”
贾琪点点头,说道:“周青,给大夫出疹费,送他出去。”
周青翻个白眼,一文钱还没在街上捡到,倒是出去了几文。
贾琪对那妇人问道:“这位大嫂,你还能站起来吗?地上脏。仁三,来张椅子。”
那妇人身边的孩子倒是个胆大的,连忙帮他母亲扶到椅子上。
贾琪见其确是没事,心也安定一点,转身问道:“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那鸿胪寺的官员真不想面对这个暴躁的贾大人,可现在高丽使者已经被抽了二巴掌了,再让他们面对,估计他们会发疯着上去撕咬了。
他就只能硬着头皮顶了上去,说道:“大人,我们路过这里,那小子莫名奇妙的骂李使臣,李大人就去打他,那妇人挡在她儿子身前挨了几下,那小子见状就冲上来扯脏了李大人的官服,故而李大人就要她赔钱。”
贾琪大概明白了,他对那小孩说道:“你为何要骂他?”
那妇人比较紧张,不断的扯着她儿子摇头。可那孩子倒是不怕事的,说道:“这位大人,我们母子在边上卖菜,可这狗官居然乱吐口水,都吐到我母亲身上了。所以小人就骂他了。”
贾琪点了点头,走到那个李使臣边上。
李使臣见他过来,心里发寒:“这家伙脑子明显就有问题,靠近他非常危险了,汉人不是说,瓷器不与瓦罐碰吗?官再大也怕遇到神精病啊。”
贾琪淡淡的看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要对她吐口水?”
李使臣低声道:“我.....不是故意的,这是来不及嘛?”
贾琪问道:“来不及?先不论她离你倒底有多远。你难道没有手绢吗?”
李使臣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有。”
“为什么不用?为什么非要乱吐口水?”
李使臣叫道:“他们是贱民啊。有什么关系?”
贾琪定定的看着他,问道:“你刚才眼瞎了?”
李使臣不解其意,一脸的问号:“什么?”
贾琪淡淡的问道:“你没听到,我刚才叫她大嫂吗?”
李使臣“啊”,问道:“难道这位是你的......”
贾琪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认识她。”
“......”
李使臣满脸写着:你特么玩我?
贾琪朗声说道:“在我大楚,凡是嫁过人的良善妇人,都是我大嫂。”
“......”
贾琪对李使臣问道:“你现在对我大嫂,吐口水,你觉得,咱们这帐怎么算?”
鸿胪寺的官员这时上来劝道:“贾大人,你这就有点过了,你......”
他还没有说完,“啪”的一声,脸就挨了一巴掌。
贾琪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这位大人,你再说一个字,我会扒了你这身官衣,抽你二十鞭子。”
鸿胪寺的这位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贾琪,而他看到的是贾琪一眼的冰凉。
贾琪见他闭嘴了,就懒的理他,看着这个李使臣,问道:“说吧,怎么办?”
高丽使臣还是很硬气的,叫道:“我要告诉你们的皇帝,你这是在侮辱高丽国,我绝不妥协。”
贾琪笑了。
“把其他人绑起来,堵住嘴,太吵了。把这小子给我带来,再去拿几张纸,一碗水来。”
然后贾琪就当众贴面纸了,打湿的纸,贴在李使臣的脸上。
当这张轻飘飘的湿纸盖在他脸上时,他看到了冰冷的死亡。肺部缺氧的炸裂感,让他痛苦的扭动着,想寻求哪怕一点点氧气。他这时宁原有人一刀把他了帐,也不原意接受这种痛苦。
他坚持了一会儿,他只能求饶了。他不怕死,可是他怕要死不活。
贾琪都没用到第二张纸,一脸遗憾看着这家伙,似乎在嫌弃他的无能。
鸿胪寺里的官员一个个看着这个传说的贾大人,心里都在暗骂:“别人都说这家伙是一个疯子。咱们一直还引以为笑。
什么疯子咱们没有见过?可今天总算是知道了,为了一口口水,被要把人当街折磨死的事情,这在梦里也没有做到过。
这个家伙简直不是人啊,是人总有点脉络可循。或为名,或为利,为亲朋好友两肋插刀。可这家伙是为了什么呢?为了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他就拿自己的前途跟你拼命。”
想不通。无法捉摸的人无疑是可怕的。
他们看着这个李使臣嚎哭在那妇人身边,大声求原谅。在被他同伴拖走时,都有点神志不清的叫着:“我错了。再也不随便吐口水了。”
最后他还把身上所有的银票都塞进了妇人的手里,一行人才迅速消失在这条街尾。
李使臣真想回到高丽,那里有满山的鲜花和他初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