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话,心在滴血,可她还是说出来了。
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得到吧,与其把两人都束缚在这段关系里消磨、窒息,倒不如放手,对彼此都是解脱。
她不舍得离开他,可更不舍得看着他日日都这么消沉,不开心——如果离婚能让他觉得轻松一些,高兴一些,她愿意放手,所有的伤痛,让她独自一人承担吧。
可是,就在她做好所有心理建设时,却听宋瑾年淡淡丢了句:“我现在没时间折腾这些,你如果嫌一个人呆着闷,可以回安家去。”
话落,男人便转身走出偏厅。
安亦茜看着他的背影,眼眸止不住漫上泪意,这话里的意思是赶她回娘家,等他服丧守孝结束后,再跟她办理离婚手续么?
回到别墅,已经是九点多,她洗漱完躺下,满屋子静寂中,都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般安静,一如她这段得来不易的婚姻,已如死水一潭,风雨都搅不起半点涟漪。
如果她有一个正常的娘家,她一定会回去,可问题就是,安家容不下她,她除了继续像金丝雀一样困在这座豪华的牢笼里,无处可去。
出去上班吗?可谁都知道她是宋家少奶奶,在婆婆去世刚满头七便出去找工作,外人会如何议论?
思来想去,不知该怎么办,迷迷糊糊间,快要睡着时,幻境中突然听到了脚步声,一声一声,沉稳地落在木地板上。
眼眸豁然睁开,她抬起头看向房门,心跳加速。
是幻觉,还是宋瑾年真得回来了?
掀开空调被,她穿了拖鞋起身开灯,走到门后停了停,确定有脚步声,这才拉开门板。
走廊里亮着射灯,宋瑾年走上楼梯,没想到这丫头还没睡,站在门口看着他。
两人视线对上,他面色平静无波,经过卧室门口时,手指无意识地抬了抬,指着书房方向,“我回来取份东西。”
安亦茜背贴着门板,闻言愣了下,点头:“哦……”
男人朝着书房走去,她犹豫了下,也跟过去,在书房门口站定:“都这么晚了,你既然回来了,晚上就在家过一夜吧。”
宋瑾年没说话,兀自在书桌抽屉里翻找着什么。
女孩儿说完,见他完全不搭理,她又鼓足勇气劝道:“你这几天瘦了好多,还是应该注意下身体,妈若是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这么辛苦。”
书桌后,男人俊脸未抬,“没事。”
她沉默了几秒,有些无趣,只好又嗫喏着转身,回了卧室。
好不容易酝酿出的睡意,再次溃散无余,这段关系压抑的,让她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过了不知多久,耳朵突然捕捉到开门的“咔哒”声,她又是一惊,睁开眼眸,正要回头起身时,突然又压住了念头,装作熟睡一般,未曾回应。
宋瑾年进门来,冷峻疲倦的脸庞依然压着伤痛,门口顿了顿,转而走向浴室。
安亦茜知道他要留宿了,心跳不由得加速,嘴角抿出极为清淡的一丝笑意,又缓缓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