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韩涛对望了一眼,心中有些沉重,因为我们什么也没看到,没看到李红玲所谓的红衣服的女人,路牌底下一无所有,连一个和红色沾边的东西都看不见,但是却没有怀疑李红玲,因为这些天的经历让我已经不会怀疑什么,难道那个红衣服的女人,或者说是那个女鬼,就只有李红玲能看得到吗,下意识的将李红玲紧紧地揽在怀里。
眼见我脸上也闪过一丝隐晦和不安,韩涛也从脚底冒上来一股凉气,心中第一次对这种莫名的事情感到不安,但是正因为不安,韩涛反而变得更加暴孽,从心底迸射出一缕杀机,冷哼了一声,一支匕首已经滑落在手中,双眼圆睁,怒目而视,大步走到路牌底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用匕首划了几下,就算是有鬼,也拿匕首刺它,韩涛信奉一句话,那就是鬼怕恶人,韩涛不算是好人,最少他自己是这么定位的,因为手中也曾有人命,虽然是自卫,但是确实是杀过人的。
或者是韩涛的杀气起了作用,李红玲看着韩涛走过去,那女鬼显得有些畏惧,眼见韩涛伸手划出匕首的那一刻,女鬼脸上有些惊慌,转身而去,消失在路牌下,等韩涛划拉了几下之后,哪里早就没有了女鬼的影子,看的李红玲心中乱颤,却感觉好像踏实了一点。
和个傻子一样,韩涛在站牌下呆立了一会,又想不出还能做些什么,无奈的回到刘刚身边,脸色阴郁,眼神中有一丝丝暴孽的气机迸射着,望着李红玲有些缓和的脸沉声道:“李红玲,你看看那个女鬼还在那里吗?”
依偎在我怀中,李红玲全身抖动着,战栗着,看着那女鬼已经离开,不由得松了口气,从我身上传来的体温,也让李红玲趁与安稳下来,听韩涛喊着自己的名字,李红玲哆嗦了一下,颤着声音道:“没——没了,刚才走了。”
听说女鬼已经走了,韩涛也吁了口气,嘿了一声:“都已经走了你还怕什么,告诉你,鬼怕恶人,你越是怕它,它就越欺负你。”
我将李红玲扶起来揽在怀中,上下打量着韩涛,有些惊奇的问道:“韩涛,你以前遇到过鬼呀,怎么还有这感慨,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干笑了一声,韩涛耸了耸肩膀,又恢复了原来暗中吊儿郎当的德行,转身朝前走去,便走便道:“刚哥,可不是我又是瞒着你,因为我根本就没碰到过,这是我的理念,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就是这个道理,老俗话说鬼怕恶人,自然有一定的道理的。”
摇了摇头,扶着李红玲跟了上去,对于韩涛的论调感到无话可说,或者是有道理,不过我还是认为,人还是实诚一些的好,不过现在这社会就是这样的,韩涛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很适合这个社会,人善被人欺。
不见了女鬼,又有我在身旁劝慰着,好一会儿,李红玲终于才算是恢复了正常,一张俏脸却还是有些苍白,却闭上眼睛不敢四处乱看,因为怕看到那个女鬼,将头埋在我的怀中,易步易趁的跟着我走着,这样一来,三人的速度却是慢了很多,惹得韩涛有些不耐烦,每次想要开口的时候,回头看到李红玲趴在我的怀里,却又作罢了,算了,就当是为刚哥创造机会吧,谁让可怜的刚哥还没有碰过女人呢,说不定就能和这个李红玲对上眼来呢。
不管怎么慢,三人还是到了火车站,望着灯火通明的候车大厅,我有些不安,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韩涛,你打算怎么去查?可不要惹事呀。”
知道我在担心什么,韩涛嘿嘿的笑了几声,提了提手中的背包,嘴角泛起一丝古怪的笑容:“刚哥,你忘了我的拿手绝活了吗,你等一会,我去换件衣服。”
说罢,便已经转身朝一个黑暗的角落跑去,等完全融进角落的时候,再也看不到韩涛的踪影,也不知道韩涛在鼓捣些什么,只是过了一会,便看见角落里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铁路上的制服,挺着一个大肚子,走路一顿一顿的,一圈的络腮胡子,径自走到我和李红玲面前,咳嗦了一声:“刚哥,怎么样?看不出破绽来吧。”
声音有些苍老,微微有些嘶哑,听上去还真像是四五十岁的摸样,加上走路的样子,倒是还真看不出破绽,也幸亏是从角落里走出来的,也幸亏是喊了一声刚哥,要不然我还真的不敢认,不过我还是有些怀疑的道:“韩涛,这行吗?”
“应该没问题,这个人是铁路上的一个段长,呐,张顺德,今天我下车的时候注意到的,应该很管用,我见很多工作人员对他都很客气。”韩涛摸了摸嘴巴子,感觉有些扎手,说话间却是很得意,自己最拿手的就是易容术,化妆起来,绝对看不出破绽。
我摇了摇头,不在妄加质疑,叹了口气道:“那你自己小心一点,不行就快点撤,别让人家给送到公安局里面去,我们在候车大厅等你。”
话音落下,便扶着李红玲朝候车大厅走去,那地方灯光明亮,最主要的是人多,刚刚经历了一个女鬼,不要说是李红玲,就算是我也希望呆在一个人气重一点的地方,而候车大厅是唯一的选择,即便是现在这时候,也还有不少人在等车呢。
却说韩涛化装成那位张段长,大摇大摆的走进售票大厅,此时还有三四名工作人员在里面值班,远远地看到张段长走过来,几个工作人员都有些奇怪,今天晚上不该张段长的班呀,怎么这个点来了,几个人眼中都有些迷惑,但是还是赶忙站起来,一个个露出笑脸,过去将门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朝着张段长笑道:“张段长,怎么这大半夜的还来视察工作呀?”
这位张段长打了个哈哈,无奈的叹了口气:“别说了,视察什么工作呀,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吗,有点事要麻烦你们,我有一个亲戚的儿子离家出走好几天了,这一家人都快急的要上吊了,这不是找到我头上,非让我帮着看看能不能查出来去哪里了。”
话音落下,一旁的一个年轻人闻言皱了皱眉,哽声道:“张段长,这不符合规定呀,您要是需要调阅后台资料,必须有站长的签字才行的。”
年轻人一说话,那几个工作人员就知道要糟,果然,张段长脸色一沉,咳嗦了一声:“这么晚了,我去那找站长签字,也就是让你们帮忙查一查那个孩子是不是坐火车走的,又去了哪里,又不是做什么违反原则的事情,你瞧你紧张什么。”
一旁的那个女人眼见事情要糟,张段长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得罪不得的,这个小王也真是的,又不是原则问题,何必斤斤计较呢,便赶忙上来打圆场,拉着张段长陪笑道:“张段长您也是的,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和一个孩子家计较,行了,别生气了,我这就给你查去还不行吗,小王,不用你关管了,我去查,出了事情算我的。”
那年轻人知道萧姐是一番好意,虽然心中感觉有些不服气,但是却不想让萧姐为难,轻哼了一声,朝萧姐摆了摆手:“别了,萧姐,还是我来吧,有事情我自己担得起。”
说罢,愤愤的坐下去,打开了后台资料库,就是看着这个张段长不顺眼,以前找过自己的麻烦,自己本想为难一下他的,不过看萧姐维护自己,也就算了不和姓张的一般见识,头也不抬的哼了一声:“张段长,你想查那一个名字呀?”
说真的,刚才这位张段长心里也是捏了把冷汗,也看得出这年轻人是故意给自己起别扭,心中有些郁闷,怎么就找了一个人缘这么差的家伙,不过眼下也没办法,眼见混过去了,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多亏了那个女人呢,听年轻人问自己,也浑不在意年轻人的态度,反正跟自己没关系,嗯了一声道:“那孩子叫姚宏伟。”
年轻人麻利的将名字输了进去,然后轻轻一点,然后看了一眼,梗着声音道:“17号凌晨一点多有一个姚宏伟买票,是不是他。”
张段长从心里算计了一下,确实是那天晚上,时间对的上,不由得大为欢喜,也顾不得年轻人的态度,不由得点了点头:“对,对,就是他,你看看他是买的去哪里的票?”
“是去湖州的。”年轻人并不想多和张段长说话,对这位张段长很厌烦。
就在张段长暗自高兴的时候,旁边的那位女人却忽然一拍巴掌,将张段长吓了一跳,有些紧张的朝女人望去,却听那位萧姐大声道:“张段长,你说的这个姚宏伟,是不是在电视台做寻人启事的哪一个,我今天看电视还看见过呢,原来是您亲戚呀。”
张段长松了口气,还以为这女人怎么着了呢,真是一惊一乍的,随便应付了两句,便告辞离开了,转身走出来的时候,却听到身后的工作人员在小声的嘀咕着:“张段长今天晚上看起来好奇怪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是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