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打开了,其实门根本就没锁,因为师父也不会上锁,第一里面没有值得偷的东西,第二那就是师父当年曾经收服过两只恶鬼,相当厉害的恶鬼,将它们封镇在这大门之中,为师父看家护院,绝对是拦路鬼,就算是道行低一些的人也休想进去,只是我则不同,这两只鬼还不敢拦阻我,身份在这里摆着吗,更何况我周身都迸发着彭祖一脉的气机,更有飞仙骨笛随身。
我也不理睬那几个人,反正他们有求于人,自然不用我去问,着急的是他们,大门一开,我便大步走了进去,只听见身后那中年男人高声喊道:“小兄弟,你听我们说——”
见我也不理睬便径自跟着朝里面冲来,哪知道刚到门口,便已经失去了我的踪影,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中年人也不多想,便要跟着追进来,哪知道方冲到门口,整个人和就像是被大力推了一把,竟然双脚离地倒飞了回来,若不是那三十多岁的男人一把将他接住,只怕是要摔个不轻。
悠悠的朝屋里面走去,院子里依旧是那么多的纸人纸马,有时候我就奇怪,照例说师傅应该是能卖出不少,但是为什么这里的始终不见少,而且也不见师傅做这些东西,我却哪知道师傅其实根本就不做,只是从外面买来再买的,却偏偏有很多人大老远跑这里来买。
遮阳网下,黑黑的看不太清楚,只不过我这次来心里已经没有第一次的畏惧了,这种环境也很难让我心中紧张,当初不比如今了,不过十几步便走到了屋门口,不用我推门,自然有看门鬼将门打开,作为师傅的弟子我还是有些特权的。
屋里比外面黑暗,也没有灯光,就连我也看不清楚,那盏尸油灯被师傅带走了,这里已经没有灯火了,我心中动了动,取出一张我自己画的灵火符,轻轻一甩,便有灰烬散去,然后一团灵火化作火球悬浮在空中,如一盏油灯一般。
祖师爷的神像是供奉在左边那间屋子里,而右边那间屋子里我记得好像是摆放着一个棺木,不知道怎么着,我忽然就想去偷偷看看师傅将这灌木摆在这里,究竟是想什么?里面又是什么?
一旦兴起这个念头,我简直无法歇止,如同心魔作祟一样,心中有个声音在怂恿我,去看看去看看,里面一定有大秘密的,终于我还是没有忍得住,深吸了口气,朝棺材那间屋走去,这屋里没有门,正中摆着一副棺材,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这一刻我忽然就奇怪,这间屋里是棺材,那间屋里是祖师爷神像,那么师傅会睡在哪里呢?还是说师傅根本就不睡觉。
哪知道方一踏入那间屋里子,异变忽起,一步踏入,就如同迈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本来窄小的一间屋子,看上去一下子变得有几十亩那么大,这就像是一个大院落,里面是古代的那种亭台楼阁,还有假山水景,更有几处茂盛的竹林,清风吹过,还能听到沙沙的声音。
我惊呆了,这——这也太不可置信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不由自主的朝身前的竹林探去,入手是湿滑的翠竹,一颗一颗那样真实,在摸一摸那座假山和石桌石椅,绝对是真实存在的,倘佯在这座院落里,一草一木都是存在的,让我惊异莫名,真不想一间破屋子里,竟然还另有乾坤,有这样的世外桃源,清风瑟瑟,竹影摇戈,碧水荡漾,水中还有鱼儿在游荡。
一路走过一路的惊奇,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应该是利用阵法所创造的小乾坤,其实这一切应该都是微缩的,或者说也不是真实的存在,但是阵法交替,便如身临其境,实在是太让人惊叹了,我暗自心动,等见到师父,却一定要让师傅叫我这门子法术,将来我在自己家里也弄一个这样的地方,岂不是妙哉,如果是这样的话,等以后和父母在一起住就不成问题了,也不用承受买房的压力。
我兴奋地四处游荡,早已经忘记了自己进来的目的,不知道祖师爷要是有灵,会不会责怪我呢,我走进一间屋子,里面的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可是没有现代化的东西,看上去古色古香,宛如置身于古代的豪门大户之中,清静无为,在这地方呆久了,人的心情自然淡泊了。
桌子上放在几本书,倒是都是现代的书籍,床上的被褥干干净净,屋里还摆放着几盆花,不过从一些用品上看得出,这应该是师傅的卧房,我自然不敢久待,看了两眼便赶忙退了出去,免得师傅将来发现了,到时候责骂我。
穿过一座院落,前面有一个月亮门,此时已经走过了大半的地方,这里是最后的一处了,只是此处却为一把铜将军锁门,我不敢冒险打开,不然要是恢复不了原样,还不被师傅骂死了,从门缝里朝里面张望了一会,却是里面黑乎乎的也看不到什么,和这边的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不知道这个单独的小院子是什么所在,不过其中隐约有阴风透出,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心中有些畏惧,到底是转身离开了,也许以后可以问师傅的。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幸亏我当时没有打开那座小院子,不然可就闯了大祸了,哪里是彭祖一脉绝对的禁地,是不能让人进去的,就算是过去了很久,我当时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从院落里退出来,一步之遥,眼前幽静的院落已经从眼前消失不见,放眼望去,却依旧是一具棺材,除此之外也别无他物,我终于知道为啥师傅住在这里也不嫌弃了,也没有给自己留个睡觉的地方了,有这样的小乾坤所在,如画中的世界一样,那还用准备什么。
只是我就在想,到底那棺材里有什么,可惜一步踏入就是那座院落,根本就靠近不了棺材,最终我还是放弃了,转身朝左边的那间屋子走去,还是去给祖师爷磕个头吧。
心里胡思乱想着,我轻轻推开了左边的屋门,但是如眼所见,却是不由的一呆,如眼所见的却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祖师爷的神像呢,一下子愣住了,迟疑着咽了口吐沫,呆呆的望着空无一物的房间,难道祖师爷的神像被师傅请走了,不过也没可能呀,师傅又没有打算搬家,再说师傅肯定不会将祖师爷的神像请去师叔那边的,只是——
半晌,我苦笑着退了出来,呆愣了一会,我还是不死心的又推开门,但是所见依旧空空如也,我忽然想到,是不是还需要什么手段才能见到祖师爷呀,只是是什么手段呢,我也只有翻阅彭祖手札上的记载,只可惜找了一遍也不见有任何记载,让我颇为失望。
迟疑了片刻,我叹了口气,纵然见不到祖师爷的神像,不过既然来了,总要给祖师爷磕个头再说吧,摇了摇头,轻轻地跪倒在地,双手举起低声念道:“祖师爷在上,弟子刘刚竟日回来给祖师爷请安了,还望祖师爷莫怪,我实在找不到您老人家的神像所在。”
说完,一个头磕了下去,这时候我心中一惊准备磕完了这个头就离开的,哪知道等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却让我一下子呆住了,一幅画像定在虚空中,前面摆着一张石头的供桌,上面各色祭品,香烛烟火升腾,而这神像竟然是在一座山头之上,整座山树木浓郁,葱葱郁郁的,在山顶望下去,远处群山环绕,尽都掩映在白云之中,许多亭台若隐若现,无数飞禽走兽倘佯其中,这简直就是一处仙境,绝不是人间了,人间哪里还有如此净土。
我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一切,却忽然祖师爷开了口:“幻由心生,你所看到的一切,所接触的一切,那都是你的内心外在的表现,何必这么惊讶,这些不过是仙人的小手段而已,怎么样,刘刚,你可想学吗?”
闻言我猛地一呆,倏的一惊,一下子纵身而起,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却见那画像中的祖师爷已经从画像中走了下来,正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我,一袭白衫,在清风中飘逸,白眉白须,肌肤却光润得很,手中一支笛子,好一副仙风道骨。
猛地一呆,我不敢多想,赶忙给祖师爷跪倒:“祖师爷在上,弟子刘刚给您老人家请安来了。”
祖师爷哈哈一笑,轻捋着白须,单手伸出,微微一托,便将我托了起来:“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今天我心情不错,便带你走走。”
话音落下,但是拉着我,信不朝远处走去,不过不是朝山下拾阶而下,却是信步闲庭,一脚踏在虚空中,我正惊疑不定之时,就见祖师爷脚下有一片云霞升腾而起,托着祖师爷与我已经悠悠朝远处而行,清风拂面,却将我弄得一颗心惴惴不安。
站在云彩上,总觉得好像脚下踩着一团棉花,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往下望去更是高有几百丈,一座座仙山从脚下略过,不是有仙鹤神禽自身边飞过,真可谓仙云浮游过,人在画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