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竟然会这样。”那人不由得轻声道,有些古怪的望着我,轻轻摇了摇头,只是望着我头顶之上的彭祖手札却是眼光热切,轻吁了口气,竟然从墓道口那里径自朝下面走来,虚空之中仿佛有一道台阶,托着那人身形不落,一步一步的朝我踏空而来。每一步落下,脚下都有一枚符文裂开,化作一朵朵金莲在脚下盛开,金莲不灭,在虚空中铺就了一条金光大道。
随着那人越来越近,压力越来越大,这一次不再是我一个人感受得到,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一下孩子和修为比较浅的人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哪里,彻底朝那人臣服,幸好不曾如我一般蹦出血迹,只是随着那人的临近,就连老头老婆婆和一些老人也在承受着压力。
“呵呵呵,我无疑伤害你们,只想取那般经书一观,别无他意。”那人微微一笑,轻捋着胡须,微风轻荡,说不出的仙风道骨,仿佛下一刻便会随风而去。
我说不出话来,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抵抗那人带来的威压上,即便是元神合二为一,但是实在是差的太多了,若非是彭祖手札抵消了大半的威力,只怕就是元神合一也根本无从抵挡。
“哈,在我们村子里想要拿走经书,也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那也要问一问我们。”就在此时,老头忽然一声大喝,不能让那人伤害到我,不然的话对于他们的大计将有所损伤,这一声大喝之下,竟然与村子里的老人一起身形闪动,一股股死气从他们体内射出,虚空中凝成一尊魔神站在我的身前,压力一轻,我倒退了几步才勉强止住身形。
压力一松,我猛地一咬牙,心念一动将彭祖手札取在手中,神眼勾动彭祖手札,与内中的经文相合,一片片内金色的光雨洒下,宛如穿上了一件金色的战衣,手中彭祖手札更是虚空化作一杆长枪,我正迟疑间,忽然怀中一动,飞仙骨笛从怀中自行窜出,一下子与彭祖手札的金光合在一起,金光一闪,我再也无从感觉彭祖手札的存在,只有一杆长枪握在手中,无尽的神文在长枪上飞溅,隐隐的传出道喝声,仿佛有仙人在咏经。
那人眼见魔神朝他压去,脸色微微一沉,轻轻叹了口气:“这不是湿婆吗,传说中的破坏神,可惜只是念力所凝而成的,难道还想阻我的脚步不成,给我散。”
声音落下,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猛地一步踏来,站在虚空中,竟然一脚踩下,脚底生出一朵金色的莲花,莲花上有神秘符文迸射,隐隐的有仙气萦绕,凤凰仙鹤毕方青鸟无数仙禽在莲花旁飞来飞去,传出仙音,轰隆隆作响,一脚踩在那魔神的头上,魔神感觉到压力,大喝一声,一拳砸出,与踩下的脚步撞在一起,轰的一声巨响,在虚空中炸起一片光雨。
待光雨散尽,却发现魔神的虚影竟然为那人一脚踩得那一只砸出的拳头轰然炸开,虚影的血与肉飞溅,白骨森森,有大道符文被磨灭,魔神倒退而回,那人却身形一顿,终究是在半空中顿住了。
微微点了点头,那人笑了:“几百年未曾出世,不想竟然能遇到值得一战的东西,有趣,有趣。”
这话让我们心中几乎生出绝望,如果我们去瞻仰魔神的话,可以说是需要膜拜的,那就是一尊,却在那人嘴中不过是有趣而已,只是看看刚才的情形,只怕是魔神也不能阻挡那人的脚步,迟早要破灭的,我心中竟然泛起一丝凄凉。
回头看看躺在地上的韩涛,心中升起一丝担忧,叹息了一声:“罗大哥,韩涛他怎么样?”
罗长春手间冒起一片片白色光华,慢慢的没入韩涛体内,虽然韩涛还不能起身,但是脸色却多了一丝红晕,明显的是已经保住了性命,果不其然,罗长春点了点头,样子有些疲惫,若非是他刚才施展白巫术,不惜余力的救治韩涛,此时的韩涛怕是已经早已经命丧黄泉了,罗长春苦笑了一声:“命是保住了,只是我不敢说什么时候恢复,韩涛伤了内脏,还需要慢慢的医治,就凭我也只能保住性命。”
我点了点头,心中松了口气,轻吁了口气:“那就好,能保住性命就好,罗大哥,韩涛就交给你照顾了,一下若是有机会逃走,千万不要犹豫,为了韩涛不要迟疑。”
我又看了韩涛一眼,现在不能和他们在一起了,那人要的是我手中的彭祖手札,但是这是我的祖师爷传下来的东西,只要我一息尚存,就不可能将彭祖手札交出去,所以我也只有一个人去面对葛玄,甚至于不想拖累这个村子里的人,本来并没有他们的什么事情。
“葛玄,你要是想拿走手札,就除非是我死了。”我猛地大喝一声,眼中现出决绝之色,猛地舞动手中的长枪,脚下一顿,一道神风咒卷起,托着我冲上半空,这一刻我心中没有畏惧,反而是说不出的冷静,神眼最大限度的爆开,无尽的神念汹涌如潮,猛地涌进长枪之中,一枚枚符文从我的识海之中涌出,没入长枪之中,轰隆作响,传来一声声低吟。
“老伯伯,葛玄的目标是我,你们都走吧,不要因为我害了村子里的人。”我头也不回,大喝一声,不想拖累他们,此时的我无悲无喜,心中一片宁静。
长枪气势如虹,彭祖手札上的经文在我的身边旋转,长枪发出呜咽声,这一刻仿佛活了过来,一个虚影盘坐在长枪上,正是我的祖师爷彭祖,只是这样的消耗却并不是我能经受得起的,即便是两个元神合二为一,却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我眼前一黑,咬了咬牙,却强自支撑着,脚下在虚空中连点,不断的踏在虚空之上,一个个符文在我脚下炸开,一瞬间,我已经冲破了化天阵,朝着葛玄而去。
“咦,你们竟然能认得出我,不想几百年未曾出世了,竟然还有人记得我。”葛玄呵呵一笑,但是眼中却殊无笑意,反而是杀机迸射,轻轻地一声叹息:“我本来不想大开杀戒的,但是既然身份被你们识破,那就不能留下你们了。”
有些昏昏沉沉的我,听到这句话,差点从半空中一个跟头栽下来,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我充哪门子英雄,现在倒好,倒是把葛玄的杀机逼了出来,我死也就罢了,我反正已经保定了必死之心,因为葛玄要抢我的彭祖手札,这是我祖师爷留下的,我不得不拼命,但是却与别人无干,偏偏我多了句嘴,喊出了葛玄的名字,不想这葛玄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存在,注定要大开杀戒,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就算是我心中如何愧疚,但是却无济于事。
心中的愤慨化作动力,轰然间将手中的长枪刺在葛玄身上,符文与符文相交炸开,围绕在莲花台边的仙禽的虚影,竟然纷纷炸开,长枪抵在莲花台上,符文迸现,轰隆之声不绝于耳,一枪之威乃至于斯,就连莲花台也炸出一道裂痕。
‘噗’一口鲜血喷出,识海一空,我喷着鲜血倒飞而回,一时间有些昏厥,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却已经是气机隐晦,这一摔反而从昏厥之中醒转过来。
我惨笑了一声,差别中就是太大了,我根本就不是葛玄的对手,甚至不能和他拼上一拼,就连人家的莲花台都冲击不破,而我几乎差点死去,如同小草与大树的区别,我心中叹息了一声,只是还是不甘心,心中一动,惨然的笑了起来,猛地识海中一震,元神感觉到我的决绝,也跟着惨笑起来,忽然张嘴鲸吸起来,识海中的巨浪化作涓涓溪水涌入元神之中,随着元神不断地汲取,识海中越来越空,而元神反而越来越涨大,几乎要爆开。
这也是我的最后一击了,催动元神炸开,那一瞬间可以让我的战力提升许多倍,但是一击之后,我就将要魂飞魄散,肉身成灰,一点东西也留存不下,这一刻我没有害怕,也没有恐惧,心中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不管怎么样,我努力了。
“喝。”老头忽然大喝一声,望着我的摸样,脸上现出一副决绝,猛地朝着深厚的那二十多位老人高声道:“血魔合身大法,你们都快走。”
话音落下,老头身后的那些老人脸色同时一变,谁会不知道血魔合身大法,老头这是要用个自己的性命去帮我,也是给他们机会退走,一战之后,下场也是必死无疑,刚才眼见着虚影的魔神被葛玄一巴掌给拍的破灭,这是何等威势,即便是施展大法,也不过拖一拖时间而已,只是,这些老人犹豫了,倒不是舍不得自己的精血,而是这种仿佛太过歹毒,老头就算是活下来,也将成为一个被魔性控制的血魔,根本就没有选择。
“老头子,死就死吧,你也不能丢下我,还是我来吧,鸳鸯炼魂术。”话音落下,老婆婆一声惨烈的笑声,竟然轰然炸开来,整个人化作一片血雨,然后径自没入老头体内,红光大盛,识海中,老婆婆的神魂与老头纠缠在一起,永生永世再也不能分开,也就断绝了投胎之路,将是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