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恍若隔世,见黛玉亭亭玉立在侧,玉珠也完好无损,猛的松了口气,身子瞬间软了下来。
吓得江清月忙去接,二人皆摔倒在地,林如海听见江清月的痛呼,这才缓过劲来,把江清月抱起来放到椅子上,红着眼睛,看了又看在场的人。
半晌,林如海回身蹲在地上张开臂膀,“来,爹抱。”
黛玉扭着眉头,皱着脸,摇了摇头,指了指林如海身上,哇一声哭了出来,“爹,你哪里受伤了?疼。”
林如海一愣,傻笑道,“都是别人的,可是嫌弃爹爹,嘿嘿,爹爹洗洗去。”
站起身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有劳夫人了一次。”
傻笑的转身离去,半路还不忘回过身去,“我给你派人去,你们不要出来。”
江清月点了点头,看了眼黛玉和玉珠,对外道,“玉莹怎么样了?”
立马有人道,“太太放心,玉莹姑娘院子安稳无碍。”
只因为三个人身边会武的皆在玉莹身边,误打误撞保全了玉莹。
江清月深吸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快速吩咐下去,打扫的打扫,叫大夫的叫大夫。
等安稳后,昏迷不醒的七八个丫鬟被人带下去,江清月身边的其他丫鬟才鱼贯而入,请求责罚,擅离职守。
江清月见人都平安着,不过是训了几句,每人罚了一月月钱,皆因玉珠三言两语便能把人支走,
而后又给每人发了些安神的药,嘱咐今晚的事一个字也不能外泄出去。
等收拾妥当后,林如海低着头在外间踌躇不前不敢进来,江清月看不下去便把人唤了进来,
林如海一身血衣早已经换下,江清月看了半天,有些不放心道,“你身上没事吧?”
林如海摇了摇头,“没事。”
“可是内伤?”她刚刚可是看见他嘴里都是血,“你张嘴我看看,是不是牙被打掉了。”
“啊…”
林如海乖乖照做,江清月不放心的拍了拍林如海的胸膛,也不见林如海有什么不适,随后顺手解开衣衫看一看,这要是个傻子,隐瞒病情该如何是好。
确定无事后,这才松了口气。
“刚刚吓死我了。”
忽然脑袋上传来一声轻笑,江清月整理衣服的手一顿,僵硬的抬头,正对上某人含笑的双眼,
“夫人可是担心我?”
江清月…
啊啊啊,她刚刚在做什么?调戏林如海?
不,她只是在查验有无伤口,双手可作证!
下一秒双手便被人紧紧握住,放在胸口,
“你们没事就好。”
这次是他大意,也是他高估自己,猜错用意,险些害了她。
以为失去了她们, 就差要跟着她们一起去,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他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环住夫人,低头轻轻一吻,“是我不好,叫你陷入绝境,是打是骂悉听尊便。”
江清月只觉得脖子有些湿润,身子一僵,他哭了?
他怎么哭了?
脑子莫名闪过林如海抱头悲伤的呻吟声,有些疑惑,他在害怕吗?
害怕失去自己?
江清月一顿,想起祖母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那人暗哑的声音传来,“乖,叫我抱会。”
半晌,林如海才开口道,
“我还有事要做,你先睡,乖乖,等我回来。”说完觉得不妥,“我叫玉儿她们来陪你。”
“爹爹,你在说我吗?”黛玉和玉珠从屋内露出脑袋来,一双大眼水灵灵的,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怕晚上再吓着孩子,就没有让她们回去。”江清月红着脸解释道,
林如海不觉得这有什么对,反而觉得不错,心中暗道,只道是平常,如今看来这才是幸福。
揉了揉黛玉的脑袋,“乖,哪里都不要去,在这里陪着你母亲,等爹回来,明天小年,爹带你去外逛街去。”
“好,我想吃陈街铺子的绿豆糕。”黛玉欣喜道。
林如海点了点头,临出门便嘱咐门口的婆子,天亮之前不要叫太太、姑娘出门来。
满园血腥,数百人悄声的清洗着院内地板和墙壁柱子等物。
林如海神情肃立,双手背后,面对着采莲留下的活口,“叫醒。”
一语话落,一盆冰水便泼了上去,前几日下了一场大雪,雪还未融化,水泼上去不一会便结成冰,冻的那人直哆嗦,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谁派你来的?”
“呜呜……”
林如海看了一眼,“说了便留你一条命,不说。
“喂蚂蚁。”
属下抱来一个大坛子,里面密密麻麻全是豆子大小的蚂蚁,下人戴着手套拿出几只,直接放到那人身上。
蚂蚁闻道血腥味和肉味,疯狂的在身上乱串,裸露的皮肤上立马传来酥酥麻麻的瘙痒,低头一看,被蚂蚁爬过的地方已经红肿不堪。
蚂蚁亮着锋利的尖锐的牙齿,找到破烂的血肉,就地取材,啊呜一口咬在肉上,密密麻麻钻心的疼直冲天灵盖。
“谁派你来的,不说是吗?”林如海嘴角上扬,眼神中展现从未有过的疯狂,“这蚂蚁是南疆来的红蚁,据说它们只吃皮和肉,为了保证食物的充足,它们会一天吃一点一天吃一点,上次有个人,差不多和你一样的大,这些蚂蚁一起吃了三个月,人还没有咽气,你说你能撑多久?”
那人眼中释放出深深的恐惧,仿佛血液都凝固起来,不停的有啃食皮肉的声音和感觉传来,在看了林如海那毫无温度的眼神,她害怕了。
眼前的人太可怕了,他真的会把自己扔打死蚂蚁窝内去。
“疯子!疯子!”想要后退,却动不得一分,绝望的大喊大叫起来。
“堵上,不要叫太太听见!”林如海冷声道。
“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扔进去。”林如海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吩咐属下把人坛子内。
转身去了书房,看着属下收集来的证据,南安王?
眉头一挑,有意思,打着南安王的旗号来?
就那一群酒囊饭袋还有这本事,不是他看不起南安王,要是他爹在,他不敢小视,可如今着南安王除了脾气大,毫无本事。
明显是一群死士,南安王安居一隅,要是有这想法,就不会被水溶三言两语忽悠了。
水溶?
林如海拿着令牌的手一顿,微微一笑,这事好像更有意思了哈。
林如海止不住的笑,既然这般,那他可就通知南安王了,他瞧这南安王自从回京后脾气好像更大了呢,只是不知水溶能不能受的了他那火爆脾气的老丈人。
“大人,那人招了。”
“哦,送去南安王府便是。”出来混的早晚要还,躲在暗处心理不好。
第二天天刚亮,江老太太便带着人风风火火的赶来,“我的儿啊,怎么样了,快叫祖母看看。”
江老太太拉着江清月的手左右看了好久,险些落泪,“人好着呢就好,就好。”
“姑娘,您不知道,老太太听了家里进贼的消息,扔了手中的碗就往外跑。”
江老太太剜了一眼身后的嬷嬷,“就你多嘴!”
“祖母,我好着呢,孙女这就叫厨房做你爱吃的饭。”江清月依偎在江老太太怀中,撒娇道,解释不过是家里进了个毛贼,并无大事,江老太太在这才放心。
“不吃了不吃了,见你好着呢,我想这想你就放下了,你二伯母还等着我呢。”说完便是连早饭都不吃,要往外走去。
江清月笑着道,“什么大事呢,连早饭都不吃?非要这么着急出门。”
江老太太笑的一脸神秘,“去给快哥儿接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