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前脚回去,后脚就收到江春和着人送他默写出来的卷子。
春和兄长全文不过七百字,字迹工整,句子结构完美,凭借《论语.述而》内的观点,散发性的从民生、朝廷、自我三个方面论述了考题,黛玉深吸一口气,这案首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江清月见黛玉起回来就拿着卷子看个不停,或摘抄,或注识,或翻阅书籍,一连坐了一个多时辰,眼都不带抬的。
果真是痴了…
那满分作文这么好呢?待会她欣赏一番。
便是林如海回来,黛玉还在研读着,林如海与江清月二人凑到一起,小声嘀咕道,“那小子的卷子就写那么好?”
“嗯,听说很不错?你没有看?”江清月反问道。
“我自然看了。”林如海本想夸赞一下,,可见女儿夫人眼神异常莹亮 ,心里醋了一下,不经意道,
“一般般吧,你看过我的没有?”林如海看着江清月突然想到什么,
“没有。”江清月十分老实的回答,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只见林如海皱着眉头,一脸委屈,“夫人怎么能不看呢?”
江清月根本就受不了大男人委屈,恶寒了一下,忙笑道,“我晚上就找出来看看。”
“不用找,我现在就能给夫人写出来,走。”说着拉着江清月就往书房去。
江清月一脸拒绝,大哥,不是,都过十多年了,你还记得?
“那你还记得你院试的内容吗?”
林如海仿佛见到了知己,笑道,“夫人怎么知道我还记得?”
“我当时虽然没有春和名次高,可也是不错的,不仅院试,就是乡试,殿试我都记得。”
照林如海的话来说,这本就是他们分内之事之人,没有几个人记不得他们写的东西,即便是过了几十年,依旧记忆如新,时不时心里还要默诵一遍,他可是探花。
兴致冲冲的拉着江清月欣赏他的文章,
江清月一脸苦瓜,拿着林如海的卷子内心苦大仇深,还要表现出她在认真研读的样子来。
可内心极度煎熬,她…她看白话文还行,可这文绉绉的,奈何她没文化,她只得内心感叹一句,woc ……
林如海美滋滋的感叹 ,夫人看完他的文章以后,自然会更加欣赏他,眼光也会挑剔,其他人的算什么??
看江清月看的看的认真,林如海转头叫人送一份给黛玉。
黛玉很快就看完,过来给林如海回话,“父亲文采斐然,才思敏捷,学富五车,是我等渴望之高度,然父亲这篇文章太过深奥,孩儿暂且只能读懂其表面意思,是孩儿学识浅薄。”
江清月暗暗竖起大拇指,她刚刚怎么没有想到这么说,她才疏学浅,看不懂啊,本想也乘机说她看不懂,谁知林如海笑道,“无妨,今正好无事,我来给你们讲讲我当时的想法、立意。”
黛玉欣然同意,江清月心内剧烈颤抖,面上不得不装出她也很是赞同的话来。
于是母女两个坐到一起,听着林如海先述说他当时的心情,以及看到题目的想法,提及他提笔之后的各方面考虑顾及,等等……
终于在晚饭前讲解完毕,
两个学生跑了一个。
江清月借着坐久了腰疼的借口,直接遁走。
林如海虽有些遗憾,到底还是夫人身体重要,复送来一份卷子给江清月。
江清月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卷子,满心泪痕,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只可惜她是文盲啊。
这就像一个省高考状元给了一份高考答案,对方却是一个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江清月含恨把那几份卷子放在枕头下面,偏偏被林如海看见,热泪盈眶啊,没想到他的夫人竟然是个心思细腻之人,这么爱他,连他视作珍宝的卷子都这么热爱,睡觉都要看上一眼。
内心深处感动至极,得知他幸啊!
是以,林如海无事就会想以前他写的好的文章给黛玉和江清月看看,不过大部分都是林如海说,江清月听。
倒是黛玉会把林如海的文章偷偷送与江春和,二人还信件往来,偷偷点评一番,这事长辈都知道,只不过不知是谁的文章罢了。
话说,王夫人在宝玉、元春相继离世后,精神便有些不对劲,常常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宝玉我儿,元春我的儿……‘
时间一长,大家就察觉出不一样来,找了大夫来看,说是儿女离世,刺激过度,有些疯乱,没有什么法子可根治,除非自己想开。
大夫开了些药,邢夫人借口偷换王夫人的人,还是李纨私下偷偷给她买了些药煎来喝,病情才没有继续下去,虽时常发呆,认的清人,可终是反应迟钝些,自此在家闭门谢客。
而贾母病情严重,身边最为妥帖的鸳鸯离去后,其他人皆用着不合心意,时常言语埋怨贾赦。
贾赦哪里管的了家里,老太太不满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他并不在乎,顶多在外面赌输了钱,回来借机指责一番邢夫人管不好家!
邢夫人一肚子委屈,这个家进项没有出项多,她都不想管,如今想想都懊悔不已,以前到底是脑袋被驴踢了才出想着管家。
不过半个月,贾政便被送回了荣国公府。
众人出来迎接,王夫人不知道怎么知道,提前特意打扮一番,十分庄重的出现在大家面前,可当她到时,却看见一绫罗绸缎打扮的十分鲜亮漂亮又年轻的的女子,手中还牵着一个两岁的孩子,怯生生的依靠在贾政身侧。
那女子柔柔的喊了声,“我们到家了,老爷~”
贾母翘首以待等着儿子进来,贾政心存愧疚,不敢面对多年不见的老母亲,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听的贾母也跟着啜泣起来,“我儿,我儿啊!”
贾政心酸不已,猛的站起身来,快步走进大门,“母亲,母亲!”
“我儿啊,这些年,你…你怎么也不写信回来。”贾母观贾政衣服虽不是什么绫罗绸缎,到也干净整洁 ,面色红润,不像吃苦的样子。
贾政满脸羞愧,“儿自知愧对列祖列宗,那有脸面写信回来。”
话音刚落,身后的女子怯声道,“见过母亲,衡儿快见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