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论小次郎怎么说,林耀都不松口,绝不同意将液晶电视批发给他。
急的小次郎是抓耳挠腮也没办法,毕竟他是求人的一方,不是被求的一方,主动权掌握在别人手中。
这要是换成扶桑,说不定他早操刀子上了,不给没问题,我自己来拿。
扶桑作为世界上唯一承认黑涩会合法性的国家,只要黑涩会在制定的法律下活动,就发给其合法准证,承认其合法地位。
想他也是其中一员,当年在街头跟人拼过西瓜刀的,现在虽然不再打打杀杀,但在其中还是有一定地位,让他们帮忙求取一个合作商的位置还是没问题。
奈何这里不是啊!
他在扶桑的能量再大,也管不到香江这边。
正在着急,手忽然碰到腰间的物品,眼珠一转来了主意,从腰间拿出一个物品递过去。
“兄弟,这是我收藏的一件古董,你瞧瞧如何?”
林耀看去竟然是一个扇套,里面有个折扇,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古董折扇,顿时来了兴趣。
面对炎炎夏日,现在有空调,任你外面热死狗,屋内空调一开,那也是凉爽无比,晚上睡觉都得盖被子。
然而古代可没有空调这种神器,面对炎炎夏日,古人们最常用的办法就是携一把长扇,“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什么高温、炎热……,扇子一扇,瞬间都变成了浮云!
别看只是一个普通的扇子,拿在手里打开扇风乘凉,普通的不过十几二十,甚至有几块的。
在这八三年,不,过完年以后的八四年,几毛钱一个也属正常。
但正所谓:“扇小乾坤大”,这小小的扇子可大有讲究。
单以这扇面论,其上的书画就大有讲究。
普通的也倒罢了,不值什么钱,然而其中的精品,那可纯粹就是以书法来论。
当初张大千的《唐妆仕女·书法》成扇,放在拍卖行拍卖,拍出了多少?117.6万元!
这还只是近代的。
唐寅唐伯虎的一幅金笺扇面画作《江亭谈古图》,更是拍出了1150万元的价格。
一个小小的扇面拍出1150万元的价格,说出去谁信。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随后唐寅《听瀑图》扇面以拍价1680万元再创新高。
真不知这样的扇子到底有哪位大佬舍得扇,不管怎么说,价值再贵,这扇面也是纸张,万一损坏了,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另外还有扇骨,同样有着各种讲究,一般用竹、木制作,少见的有象牙、兽骨、牛角、漆雕等。
竹制的扇骨除常见的玉竹、白竹,还有棕竹、湘妃竹、佛肚竹等名贵品种。木制的有紫檀、白檀、黄杨、桃丝、鸡翅、楠木等。
可以说极尽奢华,紫檀、乌木、玳瑁、象牙、斑竹、兽骨争妍斗奇;阳雕、微刻、镶嵌、髹漆、烫花、手绘锦上添花。
真要叙述起来,仅是这扇骨,就能写出数万数十万的文章。
哪怕没有了扇面,专家都能根据这扇骨将扇子的来历,说的头头是道。
而这把,林耀从扇套中抽出扇子,惊讶发现是一把梅鹿折扇。
梅鹿不是说梅花鹿,而是梅鹿竹,这是斑竹的一种,是优秀的制扇材质。
这种竹子特点鲜明,有较圆的斑纹相连,像是一串串吹出来的肥皂泡似的,很好辨认,斑纹外轮廓线条颜色较深,斑心发白。
看起来就跟梅花鹿的眼一样,一圈一圈的,非常漂亮。
实际上,这种斑纹的形成是竹子得的一种病,就跟人得了癣一样,来源于土壤内部的某种霉菌,毛竹通过竹鞭吸收土壤养分,如果土壤中存在这种霉菌,毛竹在这种元素的催生下便会形成斑纹。
但再好看也改变不了它是病菌的一种,是得了病才出现的。
之所以叫梅鹿,除了形似梅花鹿的眼睛,主要是梅鹿这个名字寓意着吉祥,梅鹿一说起来,会联想到“眉禄”,象征着“眉寿福禄”。
有了这个解释,不仅增添了雅趣,更是体现了文化的传承。
打开仔细查看,看年岁,应该是清朝的古董。
扇骨是用竹子皮,梅鹿竹经过刮磨切割抽,只留下竹皮制作成扇骨。
而且两面都是竹子皮,磨成很薄很薄的那种,用熬制的鱼皮胶粘在一起,哪怕是经历了数百年,岁月也依旧粘合在一起,没有开裂,非常难得。
而上面画的竟然是一幅艺妓图,没错,就是扶桑那边的艺妓。
但它又带着一股浓烈的清朝特色。不用说这应该就是当年出口国外的那种。
这个很常见,你看西方宴会上那些贵妇小姐都会拿着一个扇子,扶桑那边同样如此,而这些扇子很大一部分其实是清朝出口。
别不信,其实当年咱大清闭关锁国,只留下广东一个通商口岸,以十三行与各国贸易,出口的商品中很大一部分便是各种扇子。
据统计1859年,日不落帝国一年就购买了257万把扇子,这还只是一个国家,全世界的数量更是达到一两千万。
可以说当时世界上人均一把国内的扇子,别的地方暂且不说,单是这方面的文化输出而论,还是非常牛叉的。
鉴赏半天,林耀将扇子放回扇套推回去。
“不错的扇子,好好保存,日后传给孩子说不定能当做传家宝。”
小次郎却没有接,又给推了回来,说“还请兄弟一定帮忙。”
“你这是贿赂。”
“这怎么能是贿赂,不过是雅贿而已,一个扇子能值多少钱,只不过送给你玩的而已。”
你这话说的不假,一个扇子而已,能值多少钱?几块钱都能买到,搁现在几毛钱也有。
你说值钱,它值钱在哪?根本不值钱。
随手送出的玩意,怎么能说是贿赂。
给个扇子都说是贿赂,咱也就不用进行人际交往了,干什么都是贿赂。
你说它不值钱,它偏偏就价值不菲。
正因不好界定,所以才被称作雅贿。
这样的送法,送的人坦然,因为不是银子,收的人风雅,可以显示自己的档次。
肮脏的行贿受贿,这么一来,就被遮蔽在貌似的文人雅趣烟幕里。
听他这么说,虽然明知他这就是贿赂,但林耀还是接受,谁让这扇子不错。
拿着扇子在手里把玩,他也不是拿钱不办事的人,想了下,说“明天你去家电上看看,如果我没记错,应该还有一批专门留下来预防有得罪不起的人非要插队购买。”
“多谢兄弟,日后去九州玩一定要告诉我,以便让兄弟尽地主之宜。”
小次郎大喜,他说了这么多,付出这么多,为的不就是这批货物。
“你是九州的?”
“对啊。”
林耀来了兴趣,九州没什么,但如果他没有记错楼兰所在的小川养殖场就是在九州那边,他一直想去小川养鲤厂将那还没有出名的楼兰买来。
只是那边没有熟人,自己贸然前去,人生地不熟怕出问题,既然他是那边的,自己能不能跟他一起前去,好逮也是合作商,只要他还想从自己手中拿到液晶电视的销售权,就一定会帮助自己。
试探着说出想要去他那边做客,小次郎满口答应说道“没问题热烈欢迎,不知你什么时候去,我一定让你享受到扶桑那边最热情的待遇。”
“过两天吧,到时我一定联系你。”
吃过饭从饭店离开,林耀拿出扇子把玩眉头微皱,扇子不错,但这扇套不行,两者之间差距太大,自己得去另配一套。
扇套有三个作用,其一,用于置入折扇,便于随身随身。
其二,有效保护扇子,减少损害;闲置不用的折扇,文人雅士在扇骨上的题诗作画雕刻,随意放置很容易磨损。
套上专用的扇套,放在通风避光的地方,可以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
其三,古人将刺绣与书法绘画完美荟萃于扇套之上,因而也具有装饰甚至炫耀之用。
一个普通的扇套与做工精美的扇套相比,就是无法相比,那做工精美的扇套拿出来,就是能惊艳众人。
将扇子拿出来,只是看这扇套,就知这绝对是非常精美的扇子,而不是普通的那种,毕竟普通的扇子哪里会弄一个上等的扇套。
而他手中这扇套就太过普通,不过是用布随意缝制而成,跟这梅鹿扇子不配。
想了下直接转道荷李活道,先去买个扇套再说。
那里古董无数,想来应该有扇套。
等到了荷李活道,在两边的店铺闲逛,很快就找到一个售卖小饰品的店铺,各种文玩饰品齐全,其中就有扇套。
各种扇套摆放在那里,数量足有数百。
制作手法上有刺绣、织锦、纳纱各种手法。
从内容分有诗文、荷花、梅兰竹菊、福禄寿各种图案。
若是嫌不够贵重,还有镶嵌珍珠珊瑚宝石的,保证一拿出来就让人感觉富贵逼人。
他没有将扇子拿出来,实在是拿扇子,那价格绝对更贵,没别的,谁让你这扇子是古董,那咱这扇套同样是好物件,若是太过便宜,如何配得上你这扇子。
见他一直盯着扇套打量,老板过来热情说道“客人喜欢什么随便你挑,我这里品种齐全,一定有你喜欢的。”
“我拿个扇套,以前买了个扇子,结果扇套坏了,这不过来瞧瞧。”
林耀随意拿了个绣着荷花的扇套,看着不错,跟自己的那扇子也相配,正准备询问价格买下来,忽然看到旁边的个东西询问“这是什么?”
这东西看似跟个腰牌差不多,上面有绳,下面还带着一个流苏穗子,若是将中间的盒子换成木牌,那真是就是个腰牌。
“这是名片盒,专门用来装名片用的。”
我擦,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玩意,看这配饰也是好东西,至少是民国的。
看样子应该也是跟腰牌一样挂在腰间,只不过不是用来表明身份的腰牌,而是用来装名片用的,需要的时候就从其中抽出名片递给别人。
这包装比从口袋里将名片拿出来要显得高档的多,名片在口袋里放的时间长了,受到摩擦搓折,有时候会不小心被汗水浸湿,显得皱皱巴巴,不是那么喜人。
而放在这名片盒内,单是看着名片盒就感觉这名片非常珍惜,不是那些普通名片可比。
买一个也不错,正好可以用来放名片。
看他观赏起名片盒,老板忽悠道“你也喜欢这个,你看这可是非常不错,买回去装名片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
“行,我也买一个。”
清徐珂曾记述:“某尚书丰仪绝美,妆饰亦趋时。每出,一腰带必缀以摈榔荷包、镜、扇、四喜平金诸袋,…统计一身所佩,不下二十余种之多。
现在虽然没有那么多样,但带一两个还是没问题。
有扇套还有名片盒,那还有什么好东西,林耀一时没准备算账,反而看起了其他的,想要看看这里有多少好东西。
绕了一圈,果然他又发现了香囊,他倒没兴趣,现在谁没事会带香囊,跑大街上转一圈也看不到几个,有也是被少女戴在身上当做饰品。
古代的时候带个香囊属于正常,那时候没有香水,而是流行的香料,放在香囊内,代替现在香水的作用。
所以无论是富家公子还是大家闺秀,都喜欢随身带个香囊。
这年头谁还带香囊,真想弄的话,直接弄个香水就行了,不过女子用来做饰品不错。
正好他没跟祖儿买过什么礼物,现在有空就给她买个香囊,面对这香囊,保证她欢喜不已,到时候还不是予取予求。
便跟老板商量了下,购买了扇套、名片盒以及香囊。
不对,返回路上林耀忽然察觉不对,香囊他只买了一个,准备送给祖儿,这要是让王璐知道,这是要死人的。
赶紧回去又买了个,还是一模一样那种。
幸好反应快,要不然,家庭不睦,他得去跪搓衣板,不,搓衣板都不行,得跪榴莲。
唉,双倍的幸福,也有双倍的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