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雪慢条斯理道:“你真是太看得起本郡主了,柳如新打的是皇子,把瑞王殿下打得重伤,若不是有人拦着,现在的瑞王早是一具尸体了,惠妃娘娘在皇上面前哭诉,皇上雷霆震怒,下旨务必严惩凶手,在这种情况下,谁若是想替柳如新求情,就等于找死,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蠢到去为一个微不足道的柳如新触犯天颜?”
林归远脸『色』白了白,他明白郡主说的都是事实,他自己有心无力,有能力的人又根本犯不着为了一个柳如新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难道新儿注定死路一条吗?
可若是空手而归,他又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茜儿,同为女人,为什么有人就如何淑蕙般冷血野蛮,但有人就如茜儿般温柔似水。
想着也许郡主会看在女人的面子上动恻隐之心,他慢慢道:“茜儿她怀孕了,受不得刺激。”
柳如茜怀孕了?百里雪一愣,心底真为何淑蕙悲哀,出身将门之家的小姐被林归远的玉树临风和斯文儒雅所打动,以为不同于军中粗人,便倾心相许。
『性』格张扬的将门小姐竭力收敛自己身上的锋锐棱角,努力做一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只为符合林归远的期待,如今看起来倒真是可笑。
这个男人不但在外面包养女人,现在连孩子都有了,还为了情人不堪的弟弟,不惜放下高傲的身段,一心只为守护他那个小家。
什么锅配什么盖,林归远根本不值得何淑蕙那么好的女人,他只适合柳如茜那种外表弱质纤纤楚楚可怜的女人。
面对风姿俊秀的林归远,百里雪愈加心生厌恶,冷冷一笑,“那么要恭喜林公子了。”
若不是为了那个不成器的新儿,林归远根本就犯不着忍受郡主冷嘲热讽的屈辱,明知道郡主对他的行为极其鄙夷,却还是硬着头皮求她。
“不管郡主承认不承认,我们总归是姑表亲,郡主的母亲是林家小姐,我的亲姑姑,还请郡主看在姑姑的面上,保林府子嗣一条生路。”
这个时候,还想打亲情牌?百里雪总算明白为什么和林府有那么亲密的关系,但哥哥从来不愿和林府的人来往了。
除了时不时慰问外祖母之外,哥哥对林府的人从来不闻不问,林府的信函也从来不回。
百里雪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怜,“要让林公子失望了,我无能为力,绮心,送客。”
“郡主可否引荐太子殿下?”林归远见郡主要走,顿时急了。
百里雪转身冷笑,“太子殿下?林公子是朝中重臣?还是民间大才?”
郡主口中的嘲讽让林归远无地自容,太子殿下身份何等高贵?他既非朝中重臣,也非民间大才,太子凭什么见他?除了一个国公府公子的身份,他什么都不是。
本来以为凭借郡主和太子的关系,他可以觐见太子,在太子面前求情,现在的新儿想要全身而退已经完全不可能,保住一条命就好,没想到会被郡主这般毫不留情地直白讽刺。
林归远不明白为什么郡主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他不认为何淑蕙和郡主有交情,那是为什么?
百里雪不再看林归远,抱着小狐狸施施然离开,把他丢在原地发呆。
虽然明知道希望渺茫,但当希望破灭的时候,林归远心底还是升腾起一种绝望,事到如今,也只有向父亲母亲坦白了,希望他们看在盼了多年的孙儿的面上,想想办法,不要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