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卑贱的奴婢,发的誓有什么价值?”安宁郡主讥讽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不管你怎么抵赖,也无法掩盖你谋害皇嗣的罪孽,你若想留个全尸的话,就将你背后的主谋招出来,否则太后娘娘必将你千刀万剐!”
太后脸上能刮下一层寒霜,冷冷地盯着百里雪,“太子妃,现在你无话可说了吧?”
百里雪冷眼看着她们落井下石,忽然直视太后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有话说!”
惠妃恨不得太后立即大刑伺候,用遍慎刑司的酷刑,『逼』绮心招出幕后主谋就是百里雪,被冠上谋害皇嗣的罪名,百里雪不死也要脱层皮,正好可以泄自己心头之愤,当即嗤笑道:“绮心是太子妃的贴身侍女,太子妃不会是想说自己完全不知情,全是绮心自作主张,为太子妃除去了这个心腹大患吧?”
百里雪看了一眼迫不及待的惠妃,淡淡道:“心腹大患?我自问并没有什么心腹大患,何况,太后娘娘都没有发话,惠妃娘娘又急什么?还是在害怕什么?”
惠妃腰身一挺,显得十分笔直,声音加重,仿佛想要证明什么,“本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有什么好害怕的?”
太后也很好奇百里雪到底想说什么,思虑半晌之后,缓缓道:“你是太子妃,哀家就给你一次机会,说吧。”
百里雪道:“孙媳相信绮心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请皇祖母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一定给皇祖母一个交代。”
话音未落,惠妃立刻冷笑道:“人证物证俱在,太子妃却言辞凿凿,矢口否认,难道这么多人都在冤枉你的侍女吗?”
薛皇后终于发话了,不悦道:“惠妃,此处是太后娘娘做主,太后还没有发话,你急什么?”
看到太后眼中幽冷的目光,惠妃心下一惊,难道自己表现得过于心急,反倒让太后娘娘起了疑心?
惠妃暗自懊恼,本想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定了绮心的罪,却不料,适得其反,若是让太后以为这件事是她和皇后之间的争斗,必然又会多心,反倒对自己不利,太后浸染深宫多年,自然没那么容易糊弄,一旦起疑,反倒不妙,想到此,惠妃立即换上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恭顺模样,“臣妾知错。”
太后深深地盯着百里雪,那双清亮的明眸,生得极美,有着冰山雪莲的润泽,盈盈秋水的静澈,晶莹珍珠的剔透,原本打定主意要将绮心问罪的念头,忽然起了一丝犹豫,连自己也不知这是为什么。
在薛皇后的担忧,惠妃的急切,安宁郡主的冷眼中,太后出乎意料道:“好,哀家就给你三天,若三天之后,你拿不出证明绮心无罪的证据,就别怪哀家不讲情面了。”
惠妃脸上闪过失望之『色』,本来可以借这个机会狠狠打击太子妃,却没料到太后临时起疑,夜长梦多,谁知道三天之内又会发生什么?
百里雪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多谢皇祖母。”
她需要时间,一定能够查出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来,而且相信太后一定会答应她。
“不过!”太后看向绮心,话锋一转,“这个丫头嫌疑深重,不能由你带回去,暂羁押慎刑司。”
慎刑司是关押犯了错的宫人的地方,百里雪岂会让绮心被关到那种地方?正欲开口,太后就威严道:“这已经是哀家能给你的极限。”
“孙儿参见皇祖母!”一道醇雅清润的嗓音仿佛有魔力一般,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下意识地朝殿门口望去,一袭白金蟒袍的太子如惊鸿般耀世夺目,高大的身影将融融春光挡在背后,君临天下的气魄呼之欲出,令人肃然起敬。
薛灵薇一直低着头,听到这个声音的话,心尖蓦然一跳,再看那尊贵俊美的男子缓步入内,一颗封印的心陡然狂跳起来,多日不见,太子表兄身上的王者之气有增无减,已有帝王之风,她薛灵薇生来尊贵,万般娇宠,注定只能嫁给这样天生的王者,除此之外,都是凡夫俗子,她绝不委屈自己。
皇后见太子到来,心中一喜,以她对太子的了解,太子的出现绝非偶然,“太子?”
百里雪已然察觉到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对方精心谋划,想要破解,需要时间,正好这个时候太子来了,原本绷紧的弦竟然奇迹般地松弛下来,正在想着如何将绮心救出来的时候,他就来了,这或许就是心有灵犀的默契,朝他莞尔一笑。
轩辕珏深幽的眸瞳原本一派冷厉,可在看向雪儿的时候,瞬间转为宠溺,仿佛斗转星移,只在须臾之间。
太后不动声『色』地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底,“哀家正在彻查明贵人落水一案,太子有什么事吗?”
轩辕珏语出惊人,“孙儿正是为此事而来。”
惠妃心底立时滑过一道不祥的预感,冷笑道:“太后这边还没结果呢,太子就赶来了,太子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
“惠妃娘娘谬赞!”轩辕珏淡漠地丢下一句,就不再理她,转而看向太后,“不知皇祖母查得如何了?”
太后不知太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示意了一下郑姑姑,“禀报给太子听。”
郑姑姑忙简短地把事情重复了一遍,关键是两点,第一,在明贵人落水之前,阿萝亲眼看到绮心去往青岚湖边,第二,谢太医发现的明贵人指甲里的丝线是从绮心袖子上抓下来的,两相印证之下,可以推断出,就是绮心将明贵人推落水中,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明贵人惊惶之下指甲勾到了绮心的衣袖,『露』出了致命的破绽。
虽然殿内有着死一般的沉寂,但太子的表情却十分悠然,并不着急,薛灵薇看在眼里,心下开始不安。
太后见状淡淡道:“太子,哀家知道你宠爱太子妃,可此事,容不得你护短。”
轩辕珏却轻轻一笑,“皇祖母,孙儿正是来护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