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想起父亲死得惨不忍睹,而这个罪魁祸首还在这里耀武扬威,那种切肤之痛,令她恨之入骨,“薛晚照为什么不亲自来?”
见惠嫔居然大不敬地提及母后闺名,百里雪知道她是气糊涂了,再狠毒的人都有自己的软肋,除掉了康乐伯,让惠嫔城府这么深的人也险些疯狂,当即面『色』一冷,“母后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你不过一戴罪在身的低位惠嫔而已,何须母后屈尊降贵?”
瑶姑姑板着脸道:“惠嫔娘娘,你竟敢直呼皇后娘娘的闺名,就凭这一点,皇后就可以治你大不敬之罪!”
惠嫔直视着瑶姑姑,冷笑一声,“什么时候,长春宫的奴才也爬到本宫头上来了?”
“掌嘴!”百里雪话音一落,把惠嫔吓了一跳,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敢打我?”
百里雪睨了一眼地上尚未烧干净的纸钱残屑,“在宫中焚烧纸钱,一罪也,对皇后大不敬,二罪也,你本就负罪在身,只因皇上仁慈,饶你一命,却还是如此不安分,本宫奉母后之命而来,怎么就不能掌嘴了?”
瑶姑姑见惠嫔直呼皇后闺名,早已经按捺不住,当即抄起手板,就狠狠扇在惠嫔嘴巴上,惠嫔细腻的皮肤上立即显出一个鲜红的血印。
惠嫔进宫这么久,还从来没有挨打过,那种板子打在嘴巴上的痛楚加耻辱,如万箭穿心。
“娘娘!”玉淑玉娴一个保护惠嫔,一个跪在百里雪面前,哀声恳求道:“惠嫔娘娘只是痛失父亲,悲伤过度,才一时冲动的,绝非有心对皇后娘娘不敬,求太子妃饶过娘娘这一次!”
娘娘向来是能屈能伸的人物,这次完全是因为康乐爵爷死得太突然,太惨烈了,娘娘承受不住,才失了冷静,失了理智,玉淑玉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失控的娘娘。
百里雪居高临下地看着惠妃怨毒的眼神,似笑非笑道:“本宫倒是想饶她,问题是,你们娘娘可不认为自己有错!”
嘴巴上的疼痛让惠嫔清醒过来,父亲横死的锥心之痛让她多年的城府瞬间化为乌有,她咬咬牙,她还没有输,这个时候和薛晚照抗衡,等于找死。
既然百里雪是代替薛晚照而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惠嫔一字一顿道:“臣妾知错。”
百里雪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大度道:“瑶姑姑,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惠嫔知道错了,就给她一次机会吧!”
“是!”
父亲惨死,惠嫔本就无心上妆,再加上被瑶姑姑狠狠打了几板子,一张脸早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全然不似百里雪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那个仪态万方的倾国美人。
百里雪无视惠嫔眼底深处的恨意,慢悠悠道:“你们都退下吧,本宫要和惠嫔娘娘说说话!”
玉娴本来还担心娘娘按捺不住,再次作出糊涂之举,将把柄送到太子妃手中,但玉淑暗示她,娘娘不是一般人,绝对明白此时鸡蛋碰石头的后果,不会再做出冲动之举,何况太子妃既然屏退其他人,就没有追究此事的意思,于是安心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