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两次是200毫升,第三次是100......”
话说完,冯怡就感到有些胸闷,甚至呼吸也有点困难。
看到她这模样,陈屿突然想到什么,快速起身走到厨房位置,打开窗户让冷风吹了进来。
多了些新鲜空气,冯怡脸色稍好了一些,她小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些呼吸困难......”
闻言,陈屿走了回去,脸色凝重的说道:“以前电视剧上看到的,当时觉得挺有用,就多看了几遍,没想到今日派上用场了。”
随后他坐在椅子上,认真说道:“虽然我不太懂这方面,但我也清楚,如果输血太多,人是会出大问题的,而且现在环境不好,基本上每个人都有些营养不良,所以我劝你接下来真的别再逞强了。”
话音落,冯怡头抬了起来。
借着蜡烛的光线,陈屿看清了她的面容,不由得瞳孔微微收缩。
只见曾经英姿飒爽的冯怡,现在整个人已经显得特别憔悴,眼神也变得有些虚弱,嘴唇也渐渐发白。
看着她这模样,陈屿有些不忍心道:“你都这样了,干嘛还来给我送棉絮......”
话还没说完,陈屿脑海里闪过一丝不妙,追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你真的很聪明,猜的很准。”冯怡苦笑了下,随后她靠在椅子上,这样会舒服一些,然后轻声说道:“今晚是最后一天,我在阿雷的手术室打了地铺,晚上会守着他,倘若再次出现别的情况,我还得给他输血。”
“这事是瞒着小林的,她并不知情。”
“我现在的模样你也看见了,倘若再输一次,怕是我也熬不过去了......”
听到这,陈屿也没心思继续吃东西,低声道:“没必要用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否则阿雷就算治好了,余生也只会活在内疚里。”
话音落,冯怡微微摇头,开口道:“阿雷不是别人,很久以前在国外时,他就救过我一次,后来末世爆发,他也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又救了我十几次。”
“你也知道,就我这性格,其实不适合当领导者的,曾经好几次我救那些陌生人,他们半夜时都想袭击我,也都是因为有阿雷在,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十几次换这一次,我觉得也没什么。”
陈屿闻言,又看了眼她的面容,皱眉道:“你自己一个人输液能做到吗,会不会插歪了。”
冯怡手按在自己胸腔位置,小声回答道:“我和小凝商量好了的,假如今晚真需要输血,她就来帮我,几率会大一些。”
听到这里时,陈屿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道:“你找我不会是想?”
“......”冯怡打量了他一眼,然后轻轻点了下头。
“不行!”陈屿直接站了起来,有些许激动的说道:“你开什么玩笑?!”
见状,冯怡摆了摆手,轻声道:“你先坐下,这只是以备不时之需。”
陈屿重新坐好后,他左手指向自己右臂,顿声说道:“阿雷倒了,我这也得养伤,如果你再出了问题,社区基本能说上话的就咱们仨,你就不怕大家拿了物资,直接散伙么?”
话音落,冯怡斟酌半晌,看了眼燃烧着的蜡烛,然后开始回答了起来。
“准确的说,阿雷是不管事的,以他的性格,是不太喜欢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死,可末世之中要生存,就必须要团结才行。”
“靠他一个人,能活,但实在是不稳定,就拿这次来说,倘若你们去找那个王天海时,能多带几个人,我相信结果也会完全不同了。”
听到这里,陈屿也叹了口气,知道冯怡说的很对。
要不是老城洪伍受伤,大庄也需要照顾他们走不开。
陈屿是真心想叫上这三个一起。
可这样一来,社区里就没剩下多少人了。
大庄留在里面,配合李瑶,万一有其他图谋不轨的人想攻打社区,他们也能坚持住,不会直接就让人打进来。
说到底,还是社区的人太少。
倘若说的更直接一些,那就是厉害的男人没几个,陈屿也不止一次的发愁这个问题。
外面的确有很多幸存者,可并不清楚那些人心性如何,万一是披着羊皮的狼呢,陈屿自认为自己哪怕再怎么谨慎,也无法盯紧每一个人。
一旦被人做了手脚,身边的这些人,将全都会置于危险之地。
而且像林伊这种长得漂亮,职业还是医生,肯定有不少人盯着她呢。
前些时候他一个人开车往社区赶路时,也曾想念过萧久他们。
曾经陈屿并不确定这边能否容纳的了那些人,没敢打包票带他们回来。
可现在完全不同,陈屿已经和冯怡共同管理这社区,他是真的很希望能和萧久再次碰面,三伙人融入到一起,共同在末世中生存下去。
但是没有电话,无法联系,就真的应了萧久说过的那句话,以后只能靠缘分碰面了。
但陈屿不知道的是,就在过完春节后,远在南方两千公里外的一处车队,也调转了车头,开始朝着这边方向开来,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看着陈屿坐在对面没有说话,冯怡轻出了几口气,然后又继续开口了:“倘若今晚不顺利,我明天倒下后,希望你能接过我的位置,继续带领大伙生存下去,至于社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将它发展的规模更大。”
“不瞒你说,其实我一直想一步步做起,在这世界末日里,以这里为中心,建立出一个小镇,甚至能容纳几百上千人的那种大型社区。”
就在陈屿不知道怎么回答时,房间门突然被人打开,李瑶和杨子并肩走了进来。
二人朝这边打了个招呼,然后开始在客厅的火炉位置生火。
冯怡不想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陈屿,表情带着一些恳求。
看着她这副神情,陈屿叹了口气,轻轻的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