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鞭痕的百里逍遥半夜发起了高烧,口干舌燥,嗓子干的像火在燎。
“魏叔,水!”烧糊涂的百里逍遥叫了一声。
半天没有等到水,睁开迷瞪瞪的双眼,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
反剪在身后麻木的双手提醒了他的境况。是了,自己跟蠢丫头被抓进了醉心楼。
百里逍遥挣脱了一会儿,这绳索捆绑的特别刁钻,不挣脱还好,越挣扎束缚的越紧。
百里逍遥观察周围,没有找到趁手的工具,他从床上磨蹭下来,跳着来到桌前,打碎了一个茶杯,寂静的夜,“啪”的一声很是响亮。
百里逍遥用嘴含住一小块碎片压在舌下,脑子快速的运转,想好了应对的说辞,可是等了半天,外面依旧寂静的没有任何动静。
不应该呀!
那女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把他们抓来,看管的人应该很严才对。
自己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到现在还没有人来查看。
难道看管的人出了小差?还是那个女人太自负了,觉得自己没有能力逃跑,连看管的人都省了?
不管了,趁着没人来,还是先解决了这束缚吧!
被捆绑了半宿的双臂已经淤血了,手尖儿像被针尖扎一般刺麻,双手已经不听大脑指挥了。
百里逍遥懊恼的把掉了几次的瓷片一次次的捡起。五指都被刺得血淋淋的,不过,麻木的感觉在减弱,手也比刚开始的时候灵活了些。
绳索终于断了,百里逍遥抓起水壶“咕咚咕咚”狠灌了一肚子水。
干渴的感觉终于有了缓解,思绪也更活跃了。
他悄悄挪到窗前,没有听到动静,捅破窗户纸,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百里逍遥看着窗外横七竖八的尸体,快速走到门口。
打开门,百里逍遥盯着走廊上遍布的尸体,脑子“嗡”的一声,嘴里念叨一句:“不好!疯丫头……”
百里逍遥循着记忆找到了地下室,那里早已空无一人了。
盯着刑架旁散架子的镣铐,百里逍遥叫了一声:“皇叔!”
百里逍遥认定人是他的皇叔带走了。
百里逍遥不会错认尸身上的伤口,郊外那一夜太深刻了,深刻的就算刻意去忘却,它还是如此的清晰的时不时的冒出来刺激他。
解决了这里的守卫,带走疯丫头,反而留下了自己,皇叔到底在计划什么?
百里逍遥觉得他越来越看不清这个他以前最喜欢的人了。
自从父王去后,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变得最让百里逍遥看不清的就是百里建雄。
他这个原来喜欢快意江湖、浪迹天涯最是行为不羁、讨厌羁绊又恩怨分明的皇叔,自从进了朝堂,他就开始不认识他了。
权术阴谋,笑里藏刀这些皇叔玩的越来越溜。
独断专行,心狠手辣成了皇叔百里建雄的新的代名词。
很多人都忘了,最初的他是个温文尔雅的玉公子,心肠最是柔软。
这一路的追杀,他不相信跟他的皇叔无关,难道权力真的能彻底改变一个人,能使人泯灭亲情吗?
原来的皇叔是多么的疼爱自己呀!
父王常年忙于国政,母后早逝,他的整个童年都是在王叔的照料下成长的。
比起父亲,百里逍遥更亲近这个皇叔,可是,看看今日的局面,他们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了两个阵营彼此厮杀的呢?
他弄丢了那个陪他上树掏鸟窝,陪他捉弄宫人,陪他一起挨父王的罚的皇叔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弄丢的呢?
皇叔喜欢游历江湖,可是,他从没有错过自己的生辰,每年的生辰不管多远,他必定赶回来陪他一起过。
难道陪伴自己整个童年的王叔是假的或者说那时的王叔是伪装的。
若是伪装,那王叔的伪装术真的已经达到了如火纯情的地步,那么多年,竟无一丝破绽。
为了什么?是那高位?若那位置是皇叔的最终目的,皇叔为何不直接跟自己说呢?
这么多年的相伴,他应该知道自己无心那位置?
到底是皇叔变了,还是他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自己这位皇叔。
过去的种种难道都是假的吗?那个疼爱自己陪自己疯狂的皇叔是假的还是这个一心想要自己性命的皇叔是别人假扮的?
百里逍遥觉得自己要疯了。
皇叔是不相信自己无心那位置吗?他的目的真的是想要自己的性命吗?
若百里建雄一心想要取自己的性命,今日应该是个最好的机会,可是,自己如今安然无恙,蠢丫头却消失了。
不是没怀疑过是那女人在最后关头带走了女孩,可是看着那散架的镣铐,应该不是女人带走的女孩,再说,皇叔的人也不可能让她把人带走。
头痛,身上发炎的伤口也疼,百里逍遥有些迷茫的盯着这空旷旷的地下室,蠢丫头会没事吧!
皇叔啊!我都离开那个是非之地了,你何苦这样纠缠?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看来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反而让问题更复杂了,百里逍遥决定,正面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