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燊神色有些不太自然,有种被戳穿的尴尬。
他昨晚回屋后,一阖上眼,祁夫人的话,就一遍一遍回响在耳际,心口疼得躺下就会喘不上气。
这症状倒是跟陆勋有几分相似。
后来,陆家老宅那边的长辈看不下去,就给他们两人请了名老中医给他们诊治。
那名老中医给两人把脉后,就说他们重思虑,积忧成疾,心血不足,气脉难以滋养心脏,得吃些凝神安神,调理心脉的药,最重要还是要想开。
当时,他和陆勋听了老中医这番说辞,都异口同声讥讽笑了笑。
想开。
谈何容易。
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想开了。
心口扑腾得难受,袁燊就搬来椅子,坐在江梨家门口,守着她,想着这样的漫漫长夜,终究比过往那些绝望,看不到过的雪夜里要好受得多。
他就那样,一壶清酒,一个姿势,这么坐到天亮,心口反倒舒坦了不少。
江小满见袁燊恍神,还以为他在想什么诡计,就“喂”了声。
“别想了,有我在,我妈咪是不会再被你给骗走了!”
江小满酷酷地扬起下巴:“纹身的老混混,你最好认清一个事实,我妈咪最爱的人是我!
昨天我假装肚子疼,你一看就知道她多紧张我了!”
袁燊听这话,一下子就皱紧眉头,脸色也跟着变得凝肃:“你昨天骗她?”
从昨天江梨的反应来看,江小满应该是曾经得了类似肚子疼的病,所以一旦出现相似的症状,她就会很紧张。
“是啊!”江小满回答得理直气壮,半点心虚都没有,“你现在知道又怎么样?你敢打我吗?”
“臭小子,你敢吓她,我还真敢揍你屁股开花!”袁燊蹭一下脾气就上来,直接抓起江小满心口的衣服,看着像是要把人给提起来。
结果还没怎么样呢,江小满就嚎啕大叫:“妈咪,救我!妈咪,快点救我!妈咪,有人要打死你的亲亲宝贝。”
袁燊:……
正看见这一幕的五叔:……
下一瞬,江梨就紧张跑了出来,从袁燊手里把江小满给抢了回来。
江小满一见到妈咪,哪里有刚刚的嚣张气息,紧紧地抱住妈咪的腰身,把脸埋在她的肚子上。
“妈咪,他要打我。”
“你刚都没看见,他多凶,砂锅大的拳头都要砸下来了。”
袁燊头一次慌了:“我……我没有。老婆,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袁燊下意识想要拉江梨的手解释。
江梨紧紧地抱着江小满避开了,气得小脸鼓鼓的:“袁燊!你……你……你……”
说着,江梨都急红了眼睛。
袁燊那个心疼啊,压低声音哄着她:“你别急……慢慢说,慢慢骂,我就站在这里给你骂,我不跑。”
“你——你没带过一天孩子,没换过一天尿布,没照顾过他一次发烧,你——你凭什么骂他打他!”江梨红了眼。
袁燊觉得冤枉得不得了,心里头也难受,但还是耐着性子低声哄着。
“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我?
我给你写检讨书,好不好?
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对江小满动手。”
声音是一如往昔的低沉沙哑又温柔,与他那冷厉大佬的模样形成了巨大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