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南住了两天,我们几个人的伤也养的七七八八的了,方大洪也基本上痊愈了,那天早上方大洪向我们道别,说,告诉凌师傅,虽然一路艰辛,幸不辱使命,日后有机会请他来河南玩。
说实话,我们到现在对方大洪还是很愧疚,因为他和我们萍水相逢,竟然受师傅之托,陪我们一起进入这危险重重的宋献策之墓为我们找一瓢饮,那份情谊真的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这些年来我们一定会记得……不唱了,真的,如果仅凭我们几个人进去之后,怕就不会活着出来了。
我们不干,非要拉着方大洪去喝酒,方大洪推却不过,只得应允。
就这样,我们四人来到镇上一间差不多的饭店,找了一个好一点的包间,刚坐下,谁料一个服务员走过来说,实在对不起,你们还是去别的饭店看看吧。
哎,我这暴脾气马上就上来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只脚踩在凳子上说,怎么了,怕我们吃了饭不给钱还是不给钱?你们这是欺骗消费者的感情,我要投诉你们。
服务员叹了口气说,不是这样的,我们老板出了点事,老板实在是没心思做生意了。
我好奇地问,你们老板出了什么事,连钱也不挣了?
服务员见我们问,索性放下托盘说,你们说奇怪不?老板家的儿子叫程程,今年五岁,本来是活蹦乱跳的挺好的一个孩子,可是前两天整个人就像是傻了一般,一个劲儿的要酒喝,老板不知道所以然,给了他一瓶啤酒他一口气喝完,这还不算,竟然又跑到厨房里面一口气喝了二斤白酒,然后倒头便睡,可是醒来之后,又是如此,一口气又喝了两瓶白酒,他看到酒之后两眼放光,拉都拉不住。老板觉得蹊跷就去医院给他检查了一下,医生说没有问题。
牛大拿听完之后笑着说,看看,生意来了,我正寻思着这顿饭钱谁出呢,就有人雪中送炭来了。
马小辫说,我估计这个孩子肯定是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十有八九是一只酒鬼上身。说完,看了看我,征求我的意见。
牛大拿说,一道驱鬼符直接搞定,实在不行就直接灭了它。
按照我的想法,马小辫和牛大拿这两人说的都正确,是啊,一个小小的孩子竟然忽然之间开始酗酒,不是被邪祟上身又是什么?
服务员看我们几个在这儿说一些不着调的话,有些恼怒说,你们休要取笑,他们去医院检查了之后,医生说根本就检查不出毛病来,后来他们又请了几个神婆来瞧了瞧,都说看不出什么来。
我笑道,如果我们能帮你们瞧好了,这顿饭就得你们老板请!
那服务员看我们不像是在说笑,一边应允一边跑了出去嘴里喊道,老板,快来,这里有先生!
时间不大,老板进来了,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一脸憨厚,只是眉宇间透露着忧伤。见到我们之后,老板先递过一包烟,就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唉声叹气。
牛大拿捋了捋袖子说,有话直说,看看我们能不能把你儿子这件事办了。
老板看了看我们,吞吞吐吐的讲道,
这事情根本就没有一点预兆。那天早晨,儿子打开门,就和几个小朋友去玩,中午回来的时候说口渴,我就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可是孩子说不喝水,想喝酒。
当时饭店里头几个客人在吃饭,当然都是熟人,见我儿子这了一说,都开始逗他,其中一个还给了我儿子一瓶啤酒,谁料我儿子一见就两眼放光,举起瓶子一口吹了!
我见小孩子耍二百五,也没在意,就笑着骂了他几句,把他赶到厨房去,可是不一会儿,厨房里面两个大师傅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说不好了,你家儿子竟然端起炖肉用的低劣二锅头一口气干了二斤!
这二锅头是劣质的,度数很高,是散酒。不要说一个五岁的儿子,就算是一个成年人也搞不定这二斤二锅头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板跑过去一看,儿子竟然倒在厨房的旮旯里呼呼大睡。老板很是奇怪,难道这儿子在外受了什么刺激?
可是第二天,趁他们不注意,程程再次又喝了二斤多酒,喝醉了还耍酒疯,搂住一个服务员要亲嘴。这下,老板可是坐不住了,急忙把儿子送到医院看看是不是胃里还是脑袋里有了毛病了。可是医院一番检查,却根本什么也检查不出来。
老板回来后,儿子的病情不仅没有缓解,反而变本加厉。没办法,老板便请了几个当地很有名的神婆过来瞧瞧,可是那些神婆瞧过之后都说没事。
方大洪说,走,我们去看看你家儿子。
老板的儿子在二楼,我们走进去的时候,程程正趴在地上玩积木,看到我们进来,还抬头看了一下。
方大洪看看我们说,这是一次最好的实战,你们过去看看,能不能瞧出毛病。
牛大拿一直怀疑程程这时中了邪,所以他一来就往自己的脑门上抹了一把灵犬泪,可是左看右看并没有看到程程身上有什么脏东西。
我也走过去,看了看程程的眼睛和舌头,也没有什么中邪的征兆。不禁有些疑惑,说,难道这东西还没有来?
方大洪问老板,他这病在事发之前有什么可疑的情况么?
老板马上就说,我问了其他的几个孩子,说他们在玩的时候,程程捡了一块方便面,吃了半块后说,这面里面有虫虫,说完就扔了。
方大洪沉思了一会问,那包方便面还有吗?
有啊,儿子出了这件事后,我还专门跑到十字路口把那东西捡了回来,拿到医院里化验了一番,可是也没有检查出什么来。
你是医生?老板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方大洪。
我在一边不耐烦地说,老方不是医生,却能救你儿子的命!老板一听,激动的站起来冲方大洪道,方师傅若是救了我儿子的命,我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你啊!
方大洪笑着冲他摆摆手道,做牛做马是以后的事情,你快点拿来那个方便面袋子!
等老板去了,我好奇的问道,老方,你看出端倪来了?
不敢确定,但是如果真的依照老板说的那样,是吃了一带方便面后就成了那样,而且医院里也检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我们好奇的问道。
“蛊术!”
一听到蛊术,我手指上忽然就觉得有些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因为我和马小辫身上的骷髅蛊现在还在潜伏期,要不是师傅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神仙肉让我们吃了,现在恐怕早已经挂了也说不定啊。
我咽了口唾液,问,老方啊,我师傅向你讲过没有,我们身上也中了蛊术。
方大洪不知在挎包里摸索什么,头也不抬的说,知道,就是骷髅蛊呗。
见方大洪说得这么轻松,我心里一松说,你会解除这骷髅蛊么?
方大洪嘿嘿一笑说,你太抬举我了,这骷髅蛊我都没有见过,只听你师傅说是远古神蛊,我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解不了啊。
听方大洪这么一说,我菊花一紧说,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只有等死了?
方大洪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原则上是。
见我神色一悲,方大洪又接着说,可是我见你面相大好,马骨起,鼻骨冲,颧骨插天仓,地阁半方圆,这都是长寿之相。所以说,你以后自当还有机遇。况且你已经是这行当里面的人了,真不知道不还能遇到什么样的人和事呢.。
我沮丧地说,你这是在安慰我,连已是鼎位的封老头都只懂得用神仙肉暂时控制住我的骷髅蛊,难道还有比封老头更厉害的人不成?
方大洪笑着说,俗话说,术业有专攻,我们北方人精通于符咒,而南方人则精通于蛊术,有机会的话,我建议你去南方游历,肯定会有一番意想不到的收获。
刚说到这里,忽然一边的程程站起来,焦躁的往楼下走,迎面遇见走过来的老板。老板一见程程的样子说,不好,他的病又犯了。
我们几个还是有点不死心,又抹了一点灵犬泪在眼上,可是仍然没有看到程程身边有什么脏东西,这下我们彻底死心了,知道他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忽然我想到,师傅之所以让我们出来游历,其实就是学习的过程,就是成长的过程。如果我们没有经历过鬼一口的残忍,没有经历过宋献策之墓的诡异,没有经历过这次蛊术的新奇,我们就永远是一只没有经历风雨的笼中鸟,虽然一次次的失败挫折,但是我们却在失败挫折中一次次的成长。